“這魚怎麼沒頭還能活啊!”
“這柴怎麼一直點不着啊!!”
……
一通忙活後,兩個煤球對着一碗清澈的“魚湯”發呆。
一個煤球疑惑的開口,“這…能喝嗎?”
另一個煤球遲緩的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喝?”盛懷安一臉期待的望向顧允千。
他是真想嘗嘗,和她一起做的湯。
聽出盛懷安的躍躍欲試,顧允千一臉不解的将碗朝盛懷安推了推,“要不…你試試?”
盛懷安點頭,接連做好幾個深呼吸,一臉視死如歸的端起魚湯。
但,就在魚湯靠近嘴邊的那一刻,他被迫放下了,那突然抽動的魚尾,濺了兩人一身的湯…水。
盛懷安有些惋惜,但還是堅持道:“要不咱們晚上去李嬸家蹭飯吧?”
“好主意,我去找點合适的贈禮。”顧允千積極點頭,然後提着裙子回了房間。
而留下的盛懷安…則對着魚湯咂咂嘴,這喝了…應該不能…死吧?
他重新端起魚湯起身,但那碗裡的魚尾又一次提出抗議。
“诶呀?!我不吃你了,你别跳了!”驚得盛懷安斷了最後的念想。
入夜
兩個在李嬸家吃飽喝足的人,漫步在月光下。
顧允千偷偷擡頭,狀似無意般的掃過身邊人。
隻見他閉着眼,勾着笑,嘴裡随意的叼跟草,一臉滿足的往前走。
明明是很有美感的畫面,可顧允千卻莫名想起入村前,他曾說過的話,‘那是我的家,有興趣看看嗎?’
随後,她猛地停下腳步,低聲叫住了前面的人,“盛懷安。”
“嗯?”盛懷安回過身來,一臉疑惑。
“這裡,為什麼是你的家啊?”
顧允千的神情格外認真,緊緊注視着盛懷安。
盛懷安被問得一愣,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
丢掉嘴裡的草,收起身上的随意,他一改往常的道:“因為這裡是最能安我心的地方。”
顧允千似不滿這個答案般,仍目不轉睛的盯着盛懷安。
見此,盛懷安輕聲一笑,但這一次,他垂下了眼眸。
“自我記事起,我便是一個人,父母為了生意常年在外奔走,親戚遠在異鄉無所走動,偌大一個院子,好像就我一人般。
幼年時,我也曾有過朋友,他是我奶娘的兒子,我将他,将他們一家都視做親人,可他們卻将我視作錢袋子,我就像個傻子一樣跟了他們三年,最後…莫說親情,連口袋都空喽。
你想問,我為什麼把這裡稱作家?因為在這裡,我不再是什麼公子少爺,我隻是盛懷安,隻是一個遊手好閑的普通人。
他們不會因為錢,因為權,因為任何一樣東西而讨好我,相反還會覺得我胸無大志,廢物一個。”話落,盛懷安輕嘲一笑,。
這一刻,月光灑在他身上,莫名多了一股清冷。
“抱歉,我……”顧允千有些愧疚的低頭,她怎麼就……
顧允千懊悔不已,然而在不知何時,她的眼底已然覆上了一層心疼。
察覺到顧允千的愧疚,盛懷安卻打趣道:“嗐,這有什麼?比起這些我還是更不想餓肚子。”
随後他話鋒一轉,“今天李嬸做飯的時候,我全程看着,明天肯定能做好魚湯!”
“啊?”顧允千一臉愁苦,想起中午那碗魚湯,隻覺一陣頭大,“蘇流蘇喜什麼時候回來啊?”
盛懷安壓下上揚的嘴角,同樣皺着眉頭道:“怕是得過些日子了……”
顧允千長歎一口氣,再不理會盛懷安,認命的朝竹屋走去。
而身後的的人,卻再也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聲來。
次日清晨,陽光正好,盛懷安在小溪邊興緻勃勃的倒騰魚竿,而顧允千卻在旁生無可戀的問,“你真要釣啊?”
“嗯,不然怎麼給你做魚湯?”盛懷安點頭,然後自信的揮杆。
“哈哈……”顧允千尴尬一笑。
一刻鐘後,水面仍毫無動靜,魚竿一動不動,顧允千也坐在矮椅上睡着了。
那唯一清醒的人納起了悶,“不應該啊,魚呢?”
望向那熟睡的人兒,盛懷安收回了魚竿,拿起地上的竹竿和鐮刀,悄無聲息的去了不遠處。
沒過多久,魚簍裡多了兩條有窟窿的魚。
看着還在掙紮的魚兒,盛懷安很是驕傲,但當他瞥見矮椅上的人,卻無故失了神。
然而,就在盛懷安被那沉靜美麗的睡顔所吸引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了。
“表弟!”
樓星曳站在盛懷安剛才叉魚的地方熱情的揮手,臉上盡是讨好的笑。
可是他這一聲,不僅喚醒了沉睡的人,也打斷了沉浸美人睡顔的某人。
看到樓星曳,顧允千笑着起身見禮。
而盛懷安陰着臉,扛起矮椅,提着魚簍,徑直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