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好沒有空青中想象中笨。

幾天下來就大概能聽懂她說話了。

空青挑挑揀揀拿出一件印有字母圖案的黑色連帽衛衣。

黑色還耐髒些。

她從庫存箱子裡拿出來的，倒是沒有灰塵。

将衣服拿給呆呆站在一邊的姜好。

“試試。”

此時姜好身上穿的不是她自己那件髒髒衛衣，而是空青的幹淨衣服。

實在是空青受不了她的髒衣服，但她的衣服穿在姜好身上還是大了些。

姜好目測身高大概在165左右。

空青帶着她來到了商場，就為了給她挑幾件合身衣服。

順便找找可以做飯的用具。

這幾天兩人把能吃的東西全吃了，空青的空間裡隻剩些蔬菜水果。

可以生吃，但沒必要。

姜好對食物的接受能力還算良好，雖然吃不慣，但每次都能塞飽。

姜好看着空青遞過來的衣服，沒接。

她用雙手捂住胸口，然後搖了搖頭——她喜歡這件衣服，上面有空青的味道，不想換。

空青不管她為什麼拒絕，“快點。”

姜好看見她表情略帶嚴肅，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雙手慢吞吞摸向衣服下擺，剛要掀起來就被空青緊急摁住了。

“雖然這裡除了我沒有任何人，但你也不能原地脫衣服。”

姜好不懂，“嗬？”

“沒有為什麼，去裡面換。”

空青把她推進了試衣間。

要關門的時候，姜好拉住她。

空青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位小朋友，老師已經教過你怎麼穿衣服了，自己換。”

随後毫不留情地關上了門，她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像幼兒園的老師。

百無聊賴地将手搭在商場圍欄，發呆似地俯視商場一樓。

今天是個大晴天，中午的陽光和煦地撒進商場，某個角落堆着幾具白骨，空氣裡有塵土的味道。

空青原本發散的眼神毫無預兆地突然凝聚，然後快速左右上下地看。

沒人。

那她怎麼感覺有人在看自己？

她不太相信自己的感覺會出錯，回頭看緊閉的試衣間，姜好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空青單手撐欄杆，利落地從三樓跳下一樓。

她認真地掃視每一個能看到的地方，什麼都沒發現，隻有灰塵在陽光下躍動。

從一樓到五樓，空青搜了個遍。

直到姜好從試衣間出來後找不到人，在商場大叫。

空青撓撓後頸，難道真是她感覺錯了？但是平白無故怎麼會有被注視的感覺呢？

而且這種監視感到現在為止依舊存在着。

她從五樓向下看急得團團轉的姜好，“在這呢。”

……

和空青隔了三棟建築的柴郁看到她的反應，眉頭都要鎖在一起了。

她也太敏銳了，這已經是他使用異能的距離極限了。

柴郁是A06基地特組組長，幾天前被區長伏衡叫到辦公室。

追捕K的臨時執行組發現了新出現的A級喪屍，臨時編号為Q，這隻喪屍非常特殊。

柴郁的異能是精神力，很适合秘密收集Q的信息。

伏衡特地強調，沒有發生緊急情況的話隻收集信息即可。

所以作為A06區域最強戰力的柴郁此時正在監視Q。

他一向謹慎，卻沒想到隔着近三百米的距離和三棟建築，Q依舊能感覺到他的精神力。

柴郁收了收精神力，努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此時六個人出現在商場附近，柴郁感覺到他們是奔着商場去的。

區長說過什麼來着？Q救了執行組的五個人。

柴郁找組長左原聊過，左原直言不諱地講出自己的猜測——救人也許是Q偶爾的小樂趣。

那現在正好來驗證一下她對人類的友善是不是偶爾。

此起彼落的人聲響起，在空曠的商場一圈圈回蕩着。

空青此時捂着姜好的嘴巴藏在三樓角落。

她小聲說：“今天考試，看你能不能忍住對人類的沖動。”

姜好沒辦法出聲，乖乖對她眨了眨眼。

人聲漸微，空青打算去看看，“你待着别動，我去看看。”

空青找了個不易發現的角度，默默觀察着。

六個人，五男一女。

看起來好像是有人受傷了。

那個隊伍裡唯一的女人正蹲在地上給一個男人簡陋地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

江绮包紮好傷口後站起身來，剛想說話，隊長蘇文彬将她拉到身邊。

他的手臂隔着衣服布料貼着她的身體。

那雙略帶冷意的右手熟練地滑進她的裙擺，捏了捏她所剩無幾的大腿肉。

江绮垂眼，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道：“以現在的條件隻能包紮成這樣了。”

其他幾個男人早就不再看受傷的人，而是将視線落在江绮身上。

看她側邊被撩起的裙擺。

在寒冷的深秋，她卻穿着一件單薄的長袖襯衫連衣裙。

瘦弱的雙腿就這麼可憐的裸露着，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痕。

不止雙腿，其實傷痕早已遍布她的全身，包括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