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書宜望向身後，看不到空青所在的那棟樓，離得有些遠。

她現在要回去找物資嗎？

一來一回，季汀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焦書宜不甘心地将手又伸進先前存放子彈的口袋。

空空如也。

心中焦急萬分，胃部一陣蠕動，她想吐。

胡亂摸着身上其他口袋，焦書宜又看向空青所在的方向。

到底要不要回去。

隔着運動褲柔軟厚實的布料，她摸到一顆小小的堅硬凸起。

焦書宜低頭，伸手将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

一顆舊銅色的小巧圓潤子彈靜靜躺在手心。

“老天奶，你真是我親奶……”

是手槍子彈，也許是往上衣口袋裡放備用子彈的時候掉進褲子口袋的。

掏出早就空彈的手槍，将唯一一顆子彈推進彈匣。

“季汀！”四周火勢漸漸旺盛，她卻感受不到一點灼熱，大喊季汀的名字。

焦書宜舉起手中的手槍，随後扔向季汀。

季汀擡手精準接下手槍，焦書宜沒說什麼，但他明白。

C級喪屍面中緊皺，呲着牙再次向季汀發起攻擊。

季汀擡起槍，手像裝了自動校正，扣動扳機。

消音器沉悶短促的聲音響起，子彈打進她的額頭。

偏了一點，但喪屍還是無力地向後仰去，最後直挺挺地倒在喪屍正在燃燒的屍體上。

火苗瞬間舔舐上她的衣服。

“你太厲害了。”焦書宜真心誇道。

“不是說沒子彈了嗎？”季汀問出自己的疑惑，他的額頭冒出細汗，明顯是被火烤熱了。

“哦，在褲子口袋裡掏出來的，幸運吧？”焦書宜想起什麼。“對了，小葵他們……”

“走吧，去找他們。”

空青站在一片廢墟中間。

面對沖上來的B級喪屍并沒有躲。

這隻喪屍看起來很年輕，不到三十歲，身材瘦高，身上穿着白長褂，以前大概是基地裡科研人員的角色。

長發在腦後紮成一個懶散的馬尾，此時的她面無表情。

巨大的力打在空青的胸口，她向後飛去，最後摔在廢墟裡，塵土四起。

空青小聲地咳嗽了一下，扶着身旁的巨大碎石，在塵煙中站起來。

“你。”喪屍原本冷漠的表情變了，眉心皺起。

她沒死，連血都沒吐。

隻說了一個字，她又動身，眨眼間便來到空青身後，蓄一半力，打在她的後背。

随後以幾乎是瞬移的速度閃到空青的身側，一個橫腿踢向她的腹部。

空青甚至能聽到她踢腿帶來的風聲。

身體騰空，再次綿軟地摔進廢墟。

口腔迸出一股腥甜，她再次站起來，擡手随意抹掉從嘴角流出來的鮮血。

隔着四五十米的距離，B級喪屍聞到了那絲鮮美的人類血液味道。

她的眼睛控制不住地發熱，嘴角扯起，露出一點點尖牙，她有些興奮。

“能用全力嗎？”空青問道。

喪屍歪頭，擡手握拳，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拳頭。

怎麼打不死這個人類？

能承她兩拳，不是普通人類，可為什麼不還手，就這麼任她攻擊。

想讓她用全力？

“好。”

原本扯起的嘴角放平，青白的眼睛藏起興奮，重新變得冷漠。

空青依舊站在原地，不躲不閃，承受她最有力的一拳。

她的胸骨裂開了，整個人栽進廢墟。

踩在裸露的鋼筋上，B級喪屍看着遠處那個久久沒有爬起的身影。

她表情染上笑意和輕蔑，不可自抑地輕擡下巴。

“是你說的。”讓我用全力。

消失在原地，喪屍站在空青的屍體旁邊，她的胸骨明顯凹下去一塊，嘴角流出鮮血。

深吸一口氣，清香的人類鮮血萦繞的鼻尖。

她一定很好吃吧。

蹲下，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冰冷的嘴唇貼上她彈性溫熱的手掌，唇瓣蹭着她的手指慢慢上移到指尖。

張嘴，尖牙抵上她的指甲。

還沒咬下，那隻手用力捏住了自己的臉頰。

B級喪屍眼中閃過震驚，看向躺在廢墟裡的人類。

空青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看着她。

“沒死。”她的臉頰被捏着，吐字變得含糊。

“你就這樣而已啊。”

說起來空青遇到過的B級喪屍也就一個普鈴，而且普鈴腦回路和正常喪屍不一樣，認老大比誰都快。

空青站在原地任這隻B級喪屍打隻是想了解B級喪屍到底什麼實力。

空青松開了她的臉頰，從廢墟中站起來。

B級喪屍反應很快，渾身緊繃，随後沖上來。

空青依舊沒躲，那樣淩厲的一拳她擡手輕松接住，随後另一隻手握拳打向她的胸口。

公平了。

空青的手從她的後背穿出來。

随後抽出。

喪屍呆愣愣地低頭看，風從胸口灌進身體，一瞬間渾身冰冷。

空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後一臉嫌棄地在喪屍身上擦了擦。

草率了，不該用手的。

喪屍擡頭看她，先前眼中的興奮或輕蔑全消失了，眼皮耷拉下來，無神地盯着空青。

張開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不好意思，我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