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郁的聲音從巷口飄來,那些人聞言就搶的更起勁了。
走出來的寒郁帶着江澈和沈甯上了牆頭,兩大一小趴在牆頭靜靜觀望着。
五六分鐘出頭,小巷裡進了一些警察,為首的警察說,有熱心市民舉報這裡有人聚衆鬥毆,于是把那些人扭上了警車。
江澈和沈甯下意識的去看寒郁,寒郁還是在笑,果然是這家夥報的警,還掐算了時間帶他們走。
随着警車嗚啊嗚啊嗚啊的走,趴在牆頭的仨人也下來了。
寒郁學着别人雙手插兜,耍着帥。
“小孩兒,看見了嗎?這就是正确解決問題的方法,有事要找警察叔叔。”
沈甯不知道是不是沈枝意跟寒郁說了什麼,所以寒郁才講這種話出來。
曾經的沈甯在剛去那個“家”的時候也有找過警察叔叔呢,但是沒有一點用。
那裡的警察總是以家庭糾紛,小孩子不懂事結束關于對家庭的調查,也不管小沈甯被所謂的“家人”打出來的傷。
到了最後,報的次數多了,還把報假警的罪名安到小沈甯頭上。
再加上每次報完警,或者警察來“家”裡走動調查之後,那家人總是打他,越打越狠。
有好幾次都足足幾天沒有下床,最嚴重的一次被收拾的最狠的一次是沈甯最後一次報警。
那次他跟着上了城裡的集市上,跑到城裡的警察局報警,警察差點就出警了,被那家人發現然後把沈甯塞進車裡。
沈甯很後悔那一天沒有把信息留下。
被帶回去之後還是雷打不動的一頓暴打。
臉上分不清是雨水淚水還是他頭上被打出來的傷口帶下來的血水,糊了一臉,眼睛都睜不開。
他們一邊亂罵,一邊亂打,勒令沈甯跪在雨地裡。
那個時候他剛被拐一年,被那樣狠打,棍子鞭子齊上陣。
被打的快一個月下不了床走路,還發了場高燒,好歹撿回來一條命。
沈甯學乖了,再也不會跑,更不會報警了,喊他們爸爸媽媽姐姐妹妹。
很努力的學習,被打也不反抗了。
他們以為沈甯發了一次燒就什麼也不記得了,不,他一直記得。
最後靠自己跑了出來,然後輾轉很久,終于回到了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
這也是他記得關于小時候的為數不多的記憶,他還記得媽媽是和他一樣的頭發,因為總聽媽媽念叨,真像啊。
現在寒郁又提起來關于有事就要找警察叔叔這種話題。
其實沈甯在那些事發生之前挺相信警察叔叔的,也很相信這句話,可是經曆了之後就不敢相信了。
寒郁看着心事重重的小孩兒,仿佛知道小孩兒在想什麼一樣,把小孩兒緊緊摟入懷中。
“如果現在還不能接受的話,那就留個我的電話,有事就找我吧。”
“我隻是讓你知道,有事要學會求助,不要自己扛。”
寒郁的這句話在對沈甯說,也是對江澈說。
“隻要你聯系我,我一定會過來的。”
“不要什麼都一個人憋着。”
寒郁還在說。
江澈忍不住,也上前一步摟了上去。
姿勢詭異,但又很溫暖。
頃刻,感覺要喘不過氣來了,方才松手。
三個人面對面站在巷口,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