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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有好氣沒好氣地湊合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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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母回去後,一直和前任弟妹汪明娜保持着聯系,頻率大緻在一個月通三四次電話。

她們倆很有得聊,心愉回家時偶爾碰見三伯母來電話,汪明娜可以耳朵貼着手機三兩個小時不放下,她聽得多說得少,可見三伯母寂寞,那麼多話卻找不到身邊人說,隻能隔着千多公裡打給前任妯娌。

汪明娜解釋給心愉聽:“我離她遠,她講給我的話不會從我嘴裡洩露出去傳到别人耳朵裡。”

替人保守秘密也難做,當事人自己都守不住講給别人聽的事卻希望别人能夠替自己保守住多難?

所以三伯母明智地選擇了人在異地已和關家人斷掉聯系的汪明娜。

心愉對她們的通話不置可否,對老家那邊的人她斷得比汪明娜幹淨,連到光島後唯一還有聯系的小玉也在一次手機遺失斷掉聯系。

那時剛進大一,手機在遺失後需要補辦電話卡,心愉在營業廳靜默幾秒後,原來補辦的目的變成了新辦。

小玉和她的聯系已逐漸變成雙方都刻意而為的應付,小玉不會缺朋友,這點心愉很清楚,自己也已經有施施了。

她們于彼此而言就像一盤美味珍馐擺在飽腹者面前,無法引起任何欲望,但扔掉又實在可惜。

這次是個好借口,心愉從營業廳走出,手裡拿着新買的手機和電話卡,說不清輕松還是其他,身體被禁锢的一部分像是解脫掉,但又有一絲茫然。

人是否沒走上一段新道路都會丢棄許多舊朋友?

那晚心愉做了噩夢,已經處于彌留之際的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夢裡她是一個沒有兒女的孤獨老太太,身邊隻有看護小姐,她回望自己人生走過道路發現堆滿的全是屍體,她是踩着這些屍體走到最後的。

噩夢醒來,心愉望見床單上溻濕一片的由汗印上去身體輪廓,她想,夢也許是真的,那是另一個時空老年後的自己用托夢的方式給現在自己的忠告。

但夢就是一個夢,白天有得是雜事讓人能把能忘記,即使激出一身汗,也能很快像過去大多數的夢那樣讓她淡忘掉。

逸飛近日來不朝外面跑了,他對打造家裡來了興趣,俞太太時不時和心愉打電話問起兒子境況,學業依舊很不用功,但聽見整天都待在家裡,心愉隔山跨海也能聽見她開心。

她是位可憐的母親,關于兒子的一切不能直接從兒子嘴裡獲得一手消息,總要從中間人手裡轉收到,之前是楊管家,現在是心愉。

心愉想,母親與孩子最初用一根臍帶提供營養物質交換的,出來後臍帶剪掉,但有别的人替代它的作用,在學校時是老師,結婚後是妻子,成家後是孫輩。

俞太太總怕她和逸飛過得不好,畢竟俞老先生認為兒子從死門關遊走一會仍然不珍惜生命是不孝的表現。

他是位矛盾的父親,在兒子活蹦亂跳時,他氣得大罵不得好死,兒子病危又求遍全世界名醫巡診,希冀留住兒子脆弱的生命,可饒是做了這麼多,口是心非的他仍然不得子女們歡心。

子女喜歡的是父輩給予自己無底線又無要求的愛,盡可能的享受權利,最低限度的承擔責任。

心愉和俞太太在一樓大廳溝通,眼望出去就看見逸飛在樹上搭着他的樹屋,他說過,他想和她搬到樹上體驗幾天,人類原本也是從樹上下來的。

他體内有了她的骨髓,像連帶有了心靈感應似的,轉過頭對心愉招手。

和俞太太見完,心愉開始動手做自己的事情,研究生導師不錯,很照顧她,也希望她能碩士畢業後繼續攻讀博士留在本校,心愉也很滿意導師給自己的建議,故此更加留心自己學業。

在俞家這樣安然地生活很不好,但心愉還是想有份工作大發消磨時間,不能淨陪着他吃喝玩樂,不然懶得骨頭都要松掉,聽到上班就拉下臉,躺在家裡無所事事就笑嘻嘻,以後要是生活起變故一定被打得措手不及。

不是俞家起變故,樹大根深即使破産,他們個人資産也是和公司工資産分開的,日子不會比普通人難過,她想的時她和逸飛,她仍不能做到坦然地接受這樣生活,總要有點準備,心愉習慣給自己留好退路。

她偶爾閑下來時會擔心的變故還當真來了,不是俞家是在六七千公裡外遙遠的關家。

那晚汪明娜給她打來電話,心愉仿佛聽見自己一個心墜入底傳來的“咯噔”一聲。

汪明娜很少直接和心愉通話,她怕煩着她,都是發信息,她自覺地認為她的事都是小事,都是不能在女兒心裡排上号的事,所以回過頭來回複信息就好,打電話太唐突了,她的事哪值得女兒放下手頭事率先解決?

心愉聽見她緩緩吐息一口氣後說:“關文康他媽快要不行了,你三伯母問我們要不要回去一趟。”

她稱呼三伯母是你三伯母,因為三伯母對她們倆娘母不錯,心愉依稀記得三伯母是老家唯一一位她們到光島後還偶爾打電話噓寒問暖的親戚,每次聯系完後還會寄上老家特産。

但她稱呼自己的前夫和前任婆婆就不客氣了,她沒有理由尊重他們,他們也不配得到她的尊重。

“你要不要不回去?”心愉反問。

“我不會回去的,心愉,”很堅決的語氣,上一次聽見這種語氣還是和關文康離婚時,“如果我去,他們應該擔心老太婆還吊着的一口氣會不會因為見到我就立馬斷掉。”

心愉震驚于她這番有些殘忍甚至算得上惡毒的話,來光島後,嚴格說是遇見趙叔後,汪明娜很有沒有出口惡語了。

她沒有忘記,一個人多年前受過的傷會在時間的作用下結成一條條醜陋斑駁的疤痕,疤痕越多遮擋它們的衣服嚴密,一絲不露地讓旁人覺得受傷者已成為正常人,可若有好事者想掀開衣物,傷口便撕裂開來,像張開血口似的要把人吞下。

原來,一個人過去受的内傷永遠不得痊愈。

汪明娜不回去,心愉也沒有心情,她早已把關家完全剔除自己生命,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想起過他們了,但直覺讓她感到沒那麼簡單。

汪明娜此時才開口說到重點:“老太婆在病床上念叨着要見你。”

話已經帶到,她不再多言語,再多那就帶有自身立場了,選擇權應交給當事人。

“我有什麼好見?”心愉口氣道不明是嘲諷他們還是嘲諷自己,“走了十二三年,見了也認不出了。”

“大發善心也說不定,分遺産想到你呢?”提到關家人,汪明娜總不會吝啬她的刻薄和揶揄,心愉覺得自己這方面是遺傳到她的,有時候還勝于她。

“那我還敢去?他們那家人非得撕了我。”

汪明娜索性把她認為的攤開來說:“我不信是老迷糊了念叨你,你三伯母說關文康沒有其他小孩,就兩種可能,一是她擔心沒人給她兒子養老,二就是關文康不要臉了,借着他媽要下地了讓你回去。”

心愉不說話了,無論是哪種,都不代表她生父家人在乎她。

“我勸你還是去。”

心愉訝異,她先入為主地認為,汪明娜更應該希望女兒和母親站在同一陣線。

“别誤會,”她又說,“我不是為了要什麼好名聲,我現在也是過幾年就五十的人了,不能捏在手頭的都沒意思,能捏在手頭的除了你其他的我也覺得沒意思了。”

她是真的老了,曾經不服老的人能坦然承認自己老了,是真的對生活看開還是不得不屈服?

她繼續敞開心扉,聲音痛苦,“跟他離婚時我不比你現在大幾歲,那時候日子很艱難,我沒忘,你也不會忘,氣沒地撒就發洩在你頭上,至于你朝哪裡發洩,我當時覺得我管不着,我應該恨關文康,你也應該恨我,兩個不負責任的人卻養出來一個負責人的小孩。”

遠在老家的關家人撕開了她結痂的傷口,她今日的一番傾訴何嘗不是撕開了心愉的傷口呢?現在拉扯這些算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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