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一時陷入沉默。
“哥。”黃琳曼輕聲道,“清月的情況……到底是誰做的。”
黃夕辭緩緩擡頭。
“這種藥劑并非随處可見,就是我們研究院也才剛研制出這種類型的藥劑,但遠不如清月身上的這個,我們的藥劑隻是激發身體潛能,減少受傷帶來的痛感,保持頭腦清醒,僅此而已。而且要使用這種藥劑也得層層審批報備……而清月這個藥劑,說實話,必定是對方特意針對她,才會注射這種藥劑。”
“我知道。”黃夕辭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淩厲,“我會找到是誰幹的。”
次日一早,黃夕辭和喻清月回到總部。
喻清月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神情已恢複幾分清明。她靠在椅背上說:“黃夕辭……你有沒有想過,度假區的事,是内部洩密?”
“我也有此猜想……”
“研究院裡可能有卧底。”喻清月低聲說道,語氣中透着幾分笃定,“對方不可能随便抓個人去做實驗,他們一定提前掌握了我們行蹤,而且對方一定知道我是能力者。”
“内部?”黃夕辭沉思片刻,腦海中迅速過濾着可能的嫌疑人。
【鄭赤帆……?】
他下意識地蹙眉,但很快又搖了搖頭:“鄭赤帆不像是那種會暗害别人的人。”
“可門票是鄭赤帆給的。”喻清月目光複雜,“如果他不是故意的,極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鄭赤帆向來疑心不重,性格随和,别人讓他幫個忙,他根本不會多想。”黃夕辭沉聲道,“如果我是那個卧底,也一定會挑他下手。”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無論如何,還是先去問問他吧。”黃夕辭拿起外套,帶着喻清月快步走出辦公室。
——
“票?”鄭赤帆被兩人堵在走廊時,滿臉疑惑。
“對。”黃夕辭直截了當地問道,“那天你給我的度假區門票,是從誰手裡拿的?”
“哦,那個啊……”鄭赤帆回憶了一下,“是小陳給我的。”
“小陳?”黃夕辭皺眉。
“對啊。”鄭赤帆點點頭,語氣不以為意,“他說這票快過期了,分析組很多人手裡都有,他自己用不上,就随手給我了。”
“分析組的人手裡都有?”喻清月追問。
“嗯。”鄭赤帆摸了摸後腦勺,“小陳說這是度假區搞的什麼‘私密劃船體驗’活動,送給分析組那些整天盯着數據的苦命人。”
黃夕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分析組。”
“是啊。”鄭赤帆無奈道,“聽說那邊遊客少,體驗好,估計是想靠口碑吸引人吧。我也聽說你們發生的事情了,這件事我也很……”
黃夕辭沒有等他說完,轉身對喻清月道:“走,去找小陳。”
——
小陳正坐在工位前,一邊敲打着鍵盤,一邊哼着歌,看起來心情不錯。
“喲,黃隊,你休完假回來啦?”小陳熱情地打着招呼。
“多虧了帆給我的票,這趟出去挺不錯的,聽他說是給他的,我們就來了。”黃夕辭故意笑着說道。
“是嘛!”小陳笑得更燦爛了,“那就好,那就好。”
“本來還想當面謝謝你呢,那天你給鄭赤帆的票……”黃夕辭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着說道,“多虧了你,我們這趟出去挺不錯的,清月也放松了不少。”
小陳愣了一下,撓了撓頭:“啊?别謝我,其實分析組很多人手裡都有,我隻是用不上而已。”
喻清月聽到這話,敏銳地問:“是度假區送的?”
“對啊。”小陳點點頭,“聽說是搞活動。”
“具體是怎麼拿到的?”黃夕辭繼續追問,目光不動聲色地盯着小陳的表情。
“嗯……”小陳皺了皺眉,努力回憶着,“我記得是前幾天,13所那邊有人過來,說是什麼合作項目成功了,順便給我們組發了一批,什麼度假區給的免費體驗票,送給我們分析組這些整天盯着數據、沒什麼機會放松的員工。”
“你們組裡還有誰也拿到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小陳笑道,“你也知道,咱們分析組人多,票估計都發下去了吧。”
黃夕辭與喻清月交換了個眼神。
從小陳的語氣和神态來看,他似乎确實不知情。
——
“看來,這根本不是偶然。”黃夕辭在回去的路上冷聲說道。
“你是說,目标從一開始就是我?”喻清月聲音發顫,“但是對方根本不知道會是誰上鈎,所以幹脆将門票散發出去,引誘異維清除者自投羅網,可為什麼能精準送到我們手裡呢?”
黃夕辭語氣低沉,“他們可能提前調查了我們的一切。”
他擡眼看向喻清月,緩緩道:“他們也許知道……你姐姐葉梓的死對你的打擊,知道你最需要的就是散心……而我,幾乎不會讓你一個人出門,所以他們借鄭赤帆之手‘順勢’将門票送給我,因為鄭赤帆和所有人關系都很好,利用他,不會有人懷疑什麼。”
“我記得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是通過一個男人給的鏡子,我姐姐也是!”喻清月心底發寒,“如果這都是敵人的算計,這……這簡直……”
“算計得太到位了。”黃夕辭咬牙。
“更糟糕的是,”黃夕辭停頓片刻,緩緩道,“那個卧底……還在我們研究院之中。”
“對了,你們說的13所是什麼?”
“I.A.R-13實驗所,‘Institute of Anomalous Research’異常研究院的縮寫。”黃夕辭說,“卧底……就在他們之中。”
喻清月建議黃夕辭直接上報給他上司,調查實驗所。
黃夕辭擔心此時上報,隻會讓潛藏在I.A.R-13實驗所的卧底有所警覺,從而提前銷毀證據或逃脫。敵人顯然布局已久,能在研究院内潛伏至今,必定心思缜密、行事隐秘。貿然揭發隻會讓他們變得更加謹慎。
“而且,那個家夥?”黃夕辭冷笑一聲,“他連之前的意外都沒處理好,憑什麼讓我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