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用别的辦法?】
——
“什麼!!太冒險了!不行!”黃夕辭氣得拍了下桌子,聲音震得茶杯微微晃動。
果然,一如她所預料的反應。
喻清月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嘴角動了動,小聲地說:“我隻是說說……你别那麼激動……”
“說說?你就是想真的混進去。”黃夕辭一眼看穿,“你以為你是去買菜?那種地方什麼人都有,出了事怎麼辦?”
“可我們又不能等着吳悠的事情不了了之吧。”喻清月咬了咬牙,“而且我是能力者,我又不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你哪次不是嘴上說‘我沒事’,然後就出事了?”黃夕辭瞪着她,眼裡那點怒氣裡夾着一絲無奈和擔憂。
喻清月被怼得語塞,頓了頓,又悄咪咪地補了一句:“可這次有你在,我不怕。”
“别撒嬌,沒用。”黃夕辭沉默了幾秒,耳尖不受控制地紅了一點,但語氣還是繃得死死的。
喻清月撇撇嘴,低頭翻着吳悠的檔案。
“黃夕辭,”她輕聲開口,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堅定,“我不想一直是一遇到事就隻能躲在你身後的膽小鬼。”
黃夕辭皺着眉沒說話,指尖緊緊壓着桌沿。
“你擔心我,我知道。但吳悠也是人,是被逼到絕境才變成那樣。為了她的媽媽、她的弟弟……她撐了兩年,到最後都沒人救她。”
喻清月的聲音有點哽,但還是倔強地繼續:
“如果我不做點什麼,我會後悔的。我不是非要一個人去,也不是什麼都不怕。我隻是覺得我們不能每次都等到他們異變以後,再去追查他們‘以前’發生了什麼,最後什麼辦法也不想就殺了他們。”
她頓了頓,試圖緩和他的情緒,低聲道:“我不會沖動,我會保護好自己。我也會聽你的安排。但我真的……想做這件事。”
黃夕辭沉默了很久,眉頭緊皺,喉結微動,卻始終沒說話。
“我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沒有身份,你們懷疑我。那時候的我是隻想洗清我的嫌疑。”喻清月看着他,嘴角微揚,“但我現在,是你的人啊。”
“我……我的人?”黃夕辭險些把手裡的筆掐斷。
喻清月眨了眨眼,輕輕一笑:“就是你帶出來的人。”
【哦……這個意思啊。】
黃夕辭怔了一秒,忽然低頭,肩膀微微起伏,像是無奈又好笑。
“……你以後話說全一點。”
他說完,擡手理了理袖口,從桌邊抽出紙筆:“行吧,那就讓我舍命陪君子。”
黃夕辭在用他的方式,把她放進自己的命裡了。
這件事需要更多的人手幫忙。
——
會議室的氣氛有些沉重。
黃琳曼和鄭赤帆聽完計劃後,臉色都變了。
“你們是認真的嗎?”黃琳曼瞪大了眼睛,“這不是普通的潛入任務,那個老闆可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背後黑白兩道通吃。真要動他,一旦失敗,你們一個都别想全身而退。”
“清月的能力是強,但……”鄭赤帆的聲音微頓了一下,可眼神不自覺地别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這不是她該去冒的風險。”
黃琳曼悄悄走到黃夕辭身邊,一把把他拉到角落裡,語氣裡有些着急:“哥,你喜歡喻清月我知道,可你這太寵着她了吧!你以前不是最理智的嗎?她提出來你就同意?你想過後果嗎?”
黃夕辭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靜,但嗓音低沉:
“我當然想過。”
“那你還……”
“但如果是你,”他站在吳悠的角度,輕聲說,“你被困在那樣的地方,每天忍辱負重地活着,你真的甘心嗎?你會不會希望有人來救你,而不是殺了你。”
黃琳曼怔了怔,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
“你以前從來不插手這些多餘的事情。”
黃夕辭淡淡一笑,語氣輕得像在自嘲:“是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開始變得多愁善感了,連心都軟了。”
黃琳曼狠狠皺了下眉,鼻子一酸,哼聲裡帶着點賭氣:“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你從來都沒聽過我勸。”
“那就睜大眼看看,你哥能不能辦成這事。”黃夕辭輕笑,雙手搭着黃琳曼的肩膀輕聲安慰她。
——
小屋裡隻有一張桌一張椅,昏黃的燈光映在男人臉上,模糊不清。他穿着普通,但神情卻懶散得像是在巡視自家地盤。
喻清月環視四周,心裡微微歎氣。如果這個男人是幕後老闆那倒省事了,直接附身讀心一查就清楚一切,可惜看着更像是個中介或者管事的打手。
男人懶洋洋地開口:“底薪兩萬,包住包吃,外加接待客人的酬勞按人頭算,收益你拿兩成,安排得好,一個月五六萬不是問題。”
話說得滴水不漏,沒有一句明說“陪客”二字,卻句句暗藏深意。
喻清月低下頭,嘴角輕輕一勾,下一秒換上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我、我真的很缺錢……高利貸催得緊,已經躲了好幾天了……”她擡起頭,眼眶發紅,聲音哽咽,“你看我長得也還行,要是打扮打扮、裝成學生妹的樣子,肯定有很多大客戶喜歡吧?能不能……給我加點底薪?”
說話間,她悄然擡起手,裝作無措地抓住男人的手,輕輕搖了搖:“拜托啦,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她的眼神閃着水光,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軟得像棉花糖,可一雙眼底卻藏着冰刀,暗自觀察着男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