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你們在幹嘛?”
門忽然被推開,喻清月媽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三人像做賊一樣僵住了動作,同時迅速轉頭。
“啊……沒什麼沒什麼,”喻清月笑得幹巴巴的,把鏡子往桌上一放,“我就說這鏡子挺好看的,讓他們倆一起看看,擺着也挺有意思的。”
喻清月媽媽狐疑地看了一眼鏡子,又看了看他們三人,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樣。
“行吧,别玩兒了,趕緊下樓,鄰居家生了個孩子,喜事兒!他們讓咱們過去拿糖吃。”她語氣一轉,眉開眼笑地說。
“啊?現在去啊……”喻清月還想說點什麼,卻被黃夕辭輕輕拉了拉袖子。
“走吧,回頭再說。”他低聲說了一句。
于是三人隻好把鏡子的事暫時擱置,跟着喻清月父母一起出門。鄰居家在樓下,一進門就聞到了紅糖姜茶的香味和新生嬰兒特有的奶香氣息。
男主人滿臉堆笑,熱情招呼大家進來坐,連忙遞糖又倒茶:“來來來,都坐,清月長這麼大我看着的,這次我們家也添了個女兒,真是高興得不行。”
“嫂子呢?怎麼沒見着?”喻清月媽媽接過糖問。
“在房裡躺着呢,剛喂完奶,歇着。”男主人語氣溫和,“這孩子真乖,生下來不哭不鬧。”
“男孩兒女孩兒?”
“女孩兒!”男主人眉開眼笑,“叫吳悠。”
“吳悠?”黃夕辭和喻清月幾乎是同時擡起頭,眼中掠過一絲驚訝與無法掩飾的欣喜。
“這名字……是哪個‘悠’?”喻清月控制不住心跳,語氣微顫地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那個‘悠’。”男主人笑着答,“是她媽媽起的,說我老出差,一出門一年,電話都難打通,她就說以後有了女兒,就想叫‘吳悠’,一聽名字就想起我。”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那一包紅紅的糖果上。
喻清月和黃夕辭對視一眼,目光裡浮現出幾分不敢置信的欣喜。
吳悠,這個名字他們無比熟悉。
兩個世界,在此刻形成了一個閉環。
喻清月站在紗簾外,透過半透明的輕紗,看到房間裡柔和的光線灑在女主人的身上。
她靠在乳白色的靠枕上,懷裡躺着一個小小的嬰兒吳悠。
嬰兒皮膚白嫩,眼珠滴溜溜地轉着,忽然對着喻清月咿呀叫了一聲,小手向她的方向伸了伸,像是本能地歡喜。
女主人偏頭望向喻清月,又看了看懷裡的女兒,眼底是驚喜:“哎呀,她還是第一次對誰這麼主動,快進來看看她吧。”
喻清月有些猶豫,“這……合适嗎?不會打擾你們休息吧?”
男主人爽朗一笑,“她都開口了,哪還用客氣,快進去吧。”
喻清月輕輕掀開紗簾,腳步幾乎是踮着進的門,像是怕驚動了夢境。
淡粉色的牆紙上印着細碎的薔薇花紋,窗邊垂着同色系的窗簾,輕盈的白紗從床頂垂下,纏繞在四柱木床上,白色蕾絲花邊的枕頭柔軟蓬松,被罩是淡奶油色的,像是揉進了糖霜的奶油蛋糕。
屋裡布置得像極了童話繪本中公主的卧室。
空氣中彌漫着洗過嬰兒衣物後獨有的幹淨香氣,柔軟、安心。
女主人把吳悠輕輕往外遞了遞:“來,清月,抱抱看吧。”
喻清月一怔,點點頭,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吳悠抱進懷中。
吳悠輕得像一團雲,軟軟的,暖暖的,小小的臉蛋貼在她胸口,咧嘴笑了起來。
喻清月愣住了,她看着這個笑得純淨的小嬰兒,眼眶突然就紅了。
那笑容……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帶着祝福重新降臨人間。
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一滴一滴地打濕在吳悠襁褓上。
“吳悠……”她在心底輕聲說着,“你回來了,你再也不用吃苦了。”
她低頭貼近嬰兒的額頭,淚水摻着笑意。
女主人見喻清月落淚,帶着點笑意調侃:“你這是怎麼啦,清月?這模樣,倒像是你自己生的孩子似的。”
喻清月被說得一愣,趕忙低頭笑了笑,抹掉眼角的淚,把吳悠輕輕還給她,“就是太感動了,看到一個新的生命降生……”
“當然了,”女主人溫柔地看着她,“如果你以後和你愛的人有了個孩子,你也會這樣開心的。”
喻清月怔了一下,不自覺地偏頭望向站在窗邊的黃夕辭。
他正低聲和葉梓說着什麼,表情認真,偶爾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