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兩人見面時,陳雯雯拎着一份便利店的便當,笑着對她說:“我在街口那家甜品店找了份兼職,老闆挺好的,還包兩頓飯。”
喻清月一怔,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不是說要先在我們這邊住一段時間嗎?”
“我不想一直當個被保護的人。”陳雯雯咬了口飯團,語氣輕快卻透着固執,“我在現實裡太乖了,太順從了,哪怕不喜歡,也總是點頭。可我真的想試試,自由是什麼感覺。”
“可你還得上大學,鏡面世界不能待太久,”喻清月皺起眉頭,“你這樣……不是辦法。”
陳雯雯收起了笑,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是逃,是終于可以換一種方式活着。”
喻清月張了張口,終究沒再勸。
她看着面前這個曾經溫柔沒什麼主見的女孩,如今卻倔強地站在了自己的選擇裡。
“那你……記得多注意安全。”喻清月輕輕歎了一口氣,眼神中是無奈也是尊重,“不管什麼時候,隻要你想回頭,我的咖啡館門永遠給你開着。”
陳雯雯點點頭,背着包朝街角走去。陽光灑在她輕輕晃動的裙擺上,帶着幾分灑脫的味道。
夜色深沉,街燈一盞盞亮起,喻清月駕車行駛在接黃夕辭下班的路上。
副駕的黃夕辭剛下班,身上還帶着一絲疲意。
他微微側頭,看了眼喻清月手中的方向盤愣了神,緩緩說道:“那個娃娃的事,我有眉目了。”
“你是覺得鄭赤帆是能力者?”喻清月沒回頭。
“嗯,而且我現在敢肯定,他一直在暗中幫助林修玊。”黃夕辭眼神冷了幾分,“那個娃娃……就是林修玊用來逃脫的媒介。我敢打賭,那天他從出租屋消失,就是靠的鄭赤帆。”
喻清月輕吸了一口氣,緩緩點頭:“那怪不得了。我之前就奇怪,為什麼需要我附身美容師那次,他能剛好那麼順利把人帶來現場。我還以為鄭赤帆他真入室把人綁架了。”
“說到這個。”黃夕辭打開手機,從相冊裡點開了一段監控視頻,“我去查了那天的監控,結果……真的很有問題。”
畫面裡,鄭赤帆站在美容師家樓下,低頭玩弄着手中的什麼東西。他等了一會兒,突然轉身沖向便利店門口的方向。恰好,美容師正準備進便利店。
兩人迎頭相撞。
“你看這裡。”黃夕辭暫停畫面,放大角落。
鏡頭裡,一個布娃娃從鄭赤帆的懷裡跌落在地——和林修玊逃走時,留在地上的娃娃,一模一樣。
喻清月的眼神也變了:“這娃娃掉的位置離他那麼近……他沒去撿?”
“對,他沒撿。而是那個美容師先把娃娃撿了起來,遞還給了他。”
畫面裡,鄭赤帆接過娃娃,嘴角甚至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像是在笑。
“看樣子,這是空間交換的能力。”黃夕辭沉聲道,“他不是單純地安排了美容師出現,而是……利用了這個娃娃,把她‘帶’了過去。”
喻清月握緊了方向盤,冷靜分析:“那說明鄭赤帆可以用這個娃娃,實現短距離或者接觸性傳送。”
“嗯,看樣子,必須要有物理接觸。否則他為什麼要讓美容師去把娃娃撿起來?他是故意安排那一撞的。”黃夕辭看向窗外,眸色幽深,“鄭赤帆啊鄭赤帆,你居然瞞了我們這麼久。”
喻清月一言不發。
車窗外,夜色更深了幾分。而他們面前的真相,也才剛剛露出冰山一角。
“你也别愁眉苦臉的,清月。”黃夕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至少現在知道誰是敵人了。”
“你昨晚不是也碰了那個娃娃嗎?”喻清月收拾完杯子,轉過身,一字一句地問。
黃夕辭愣了一下,随即點頭:“碰過。”
“那你就有可能被鄭赤帆用能力換走。他要是趁你睡着的時候動手呢?”
黃夕辭嘴角輕輕一勾,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不敢。我在異維清除者裡的警覺性是出了名的,連蚊子在我耳邊飛一下我都能立刻醒。”
喻清月皺了皺眉,“這可不好說。”
“清月,你别擔心了……”
“不行,我今晚要去你房間和你一起睡。”喻清月打斷了他,“别說什麼我多慮,這不是多慮,這是保險。如果你真的被調換了位置,我起碼能第一時間發現,馬上過去找你。”
黃夕辭看着她,眼神有一瞬間的動容。
“如果我們分開房間,你消失了,我可能醒來都得過個好幾個小時,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喻清月深吸一口氣,“我不能冒這個險。”
黃夕辭低頭看了她一眼,緩緩歎了口氣:“……你是把我當菜鳥了?怎麼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呢。”
“不是。”喻清月聲音柔了些,“我隻是怕你出事。”
他盯着她看了幾秒,聽了這話,最終點了點頭。
“好。今晚你就在我房間睡。”
“你睡床,我打地鋪。”喻清月率先補充。
“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孩子睡地上。”黃夕辭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