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一月,鐘銘申請了一場學術交流會的入場名額。那時兩個人還沒有分手,更沒有如今這麼尴尬的局面,還處于愛得死去活來的階段,每天下班都要互相抱着吐槽工作上的不順心,吐槽到一半就開始動手動腳地互相撩撥。
他把會議的信息分享給項栖棠時,項栖棠捂着眼睛尖叫,縮在沙發上用腳尖踢他,說:“拿開拿開!我再也不想看見論文集了!”
他笑得前仰後合,推開電腦撲到她身上,把她禁锢在雙臂之間,注視着她笑意潋滟的雙眸。
“項醫生棄醫從商真是浪費了天賦。”
當年項栖棠劃水歸劃水,抱大腿歸抱大腿,專業功底還是相當紮實,除了永動機似的鐘博士外,導師最喜歡的就是聰明但憊懶的項栖棠,每次組會邊罵邊督促,是個人都看得出老頭希望她繼續堅持走下去。
但項栖棠已經被醫院非人的作息折磨得兩眼發直,深覺再這麼下去自己要折壽至少二十年,果斷放棄深造,回家繼承家業——就像臨陣脫逃的項臨川一樣。
一想到當年不堪回首的往事,項栖棠臉都綠了,用一根手指堵住了鐘銘想用專業調情的不良行為,“别,我沒有天賦,鐘醫生才是天縱英才。”
鐘銘笑着吻了一下唇上豎着的食指指腹,項栖棠意猶未盡地挑了挑眉,手指下滑,輕輕捏住了鐘銘的下巴,“鐘醫生,你這種行為很危險。”
“嗯?”他明知故哼。
“會被大灰狼吃掉。”說着勾下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另一隻手扶上他的腰,鐘銘就着這個姿勢,猛地軟了身子。
“哼嗯……”
項栖棠又使壞,發動信息素攻勢,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兩個人在廚房咕嘟的紅燒肉和電腦逐漸暗淡的屏幕光線見證下,在大客廳完成了一場迫不及待的生命大和諧。
鐘銘在最後半小時提交了報名申請。
這場會議大咖雲集,也有不少大咖的在讀博士會分享自己的研究。他讀書時去過一次,那時更多負責端茶倒水,論文寫得馬馬虎虎,這次倒是可以好好分享一下這段時間的成果。
隻是在大佬們面前,也隻是班門弄斧。
“論文改得怎麼樣了?”張存旭彈了條消息過來。
他這段時間在家養胎,不睡覺的時候就會鑽進書房鼓搗自己的新論文。他的研究方向張存旭很感興趣,兩個人志同道合,張教授十分熱情地免費幫他提修改意見。
雖然肝論文十分辛苦,但項栖棠見他興緻高漲,寫起來就痛并快樂着,也就随他去了——總比一個人胡思亂想尋死覓活的好。
“按照教授的意見改了幾稿。”鐘銘把修改好的發過去,過了好一會兒,張存旭發了個大拇指。
二人又就這次會議聊了幾句,張存旭突然問:“棠棠陪你去嗎?”
“她最近很忙,應該不去了。”
“好的,記得提醒她去抽幾管血提取信息素,你一天都不能松懈。”
“好,謝謝張教授。”
會議在半個月後,要去S省。項栖棠原本要陪他去,可公司實在事多,她知道張存旭也去,才松口答應讓他一個人去。
“[圖片]”項栖棠的消息,是一張燙金請柬。
“突然要去參加一場慈善拍賣,老項推過來的,今晚八點。你想去嗎?想去我叫司機來接你。”
鐘銘猶豫了一會兒。倒不是因為論文,而是項栖棠說過,帶去宴會的伴侶大多是結婚對象,他如果去了,就是向圈子裡的人正式挑明他和項栖棠的關系。一年前她也邀請過一次,說明厲害後他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那時候兩個人談戀愛不到一年,她倒是沒生氣,一個人去逛了一圈,喝了一肚子茶回來了。
這次……既然決定要求婚了,好像也不是不能去。鐘銘的手指在鍵盤上停留良久,回了條消息:不去了吧,論文還有點問題,我在修改。
項栖棠:OK。
鐘銘松了口氣,心卻又提了起來。
她會生氣嗎?
晚上八點十五分,鐘銘洗完澡窩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看劇,手機突然響起消息提示音,撈過來一看,是一條短信,發件人沒有備注姓名,但他知道是誰。
呼吸一滞,他緊張地解鎖了手機。
短信内容是一張照片,項栖棠妝容精緻,估計是去哪個化妝室臨時化的,穿的也不是早上出門的衣服,換成了沒見過的禮服。
這倒沒什麼,隻是身旁有個同樣奪目的男人,兩個人靠得極近,親昵地笑着說着什麼,看樣子關系不一般。
光是看這照片,鐘銘都想把兩個人的頭掰開至少二十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