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就提了起來。
有前車之鑒,她并不敢太過冷落他,可心裡的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的,再慣下去,自己先氣死了。
她蹑手蹑腳地走進卧室,果然一片漆黑。窗簾拉得嚴絲合縫,床上的人睡得很熟,能聽見呼吸平穩起伏的聲響。
她拉開床頭燈,湊到他耳邊低聲喚:“寶貝,醒醒,吃晚飯了。”
喚了三遍,人才迷迷糊糊醒過來,雙眼迷離地看着她。
“嗯……?”還哼哼唧唧的。
“嗯——”表達了反抗。
“醒醒,吃了再睡。”
鐘銘醒了醒神,忽然聞到一股不屬于他的信息素,這幾天總是缭繞在她身上。
是那個叫周士禮的。
他的心情倏地異常煩躁,用力推了她一把,生氣道:“你又和他……”話到一半,猛地住了口。
那是她喜歡的人,他憑什麼質問?
“什麼?和誰?”項栖棠一臉莫名。
鐘銘剛醒,本就倦怠,這下更是什麼都不想說,推開她下床,疲憊地往外走。
昨天盛洲說,棠棠正以合作的名義重新和周士禮接觸,這也是雙方父母的意思,如果順利,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他起初不信,可昨晚得知棠棠确實在和他做生意,不由得他不信。
鐘銘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
手腕忽的被用力握住,項栖棠的聲音透着冷意,從背後寒風似的吹向他,“你怎麼了?能不能好好說?”
看來等不到會議結束了,她必須今天就搞明白。
被極具壓迫性的一問,鐘銘應激似的僵了一瞬,鋪天蓋地的委屈瞬間将他淹沒,他掙了掙,沒能掙開,下一秒就被項栖棠拉進了懷裡。
“到底怎麼了?你這幾天很不對勁,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什麼?”她又變得很溫柔,手在他背後輕輕拍着,很有耐心地安撫。
鐘銘不由自主地箍住了她的腰,怕極了下一刻她就會棄他而去。
“你是不是……”他不敢再說下去。
“什麼?”鐘銘的肚子抵在她腹部,随着壓抑的呼吸緩慢起伏,孩子還沒動過,看來是個小懶蟲。
“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終于問出來了,鐘銘慌亂地屏住了呼吸,胃部毫無預兆地痙攣起來,打亂了本就淩亂的呼吸節奏。
項栖棠怔住了。
“什麼?”
“你身上别人的信息素……是你喜歡的人的?是嗎?”
誤會大了。項栖棠不知該哭該笑。這幾天他陰晴不定,就是因為她身上沾上了别人的信息素?為什麼不早說呢?
“不是。”她托着他的大腿把人抱起來,鐘銘下意識握住她的肩膀,雙腿纏住她的腰,離地而起被她壓在牆上,一頓吻得七葷八素,“是周士禮的,他可能腺體壞了,漏氣,但我保證,我真的不喜歡他,隻是純粹的同學和合作關系。”
鐘銘被她吻得眼尾绯紅,膽子也大了起來——被愛的時候,人總是肆無忌憚的——一口咬住項栖棠的下唇,用力啃了幾下,委屈又氣惱地問:“我聽說你喜歡過他?是不是真的?”
這都多久遠的事了?而且他怎麼知道的?
“從哪聽說的?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項栖棠抱着他躺到床上,手不安分地探進他腰窩,不懷好意地問:“這件事一會兒再說,先吃飯還是先吃你?”
鐘銘早已被磨得軟了身子,軟綿綿的胳膊竭盡全力推了她幾下,當然沒推開,輕喘着說:“先……先吃飯……”
懸崖勒馬極其殘忍,項栖棠強行壓下把人拆吃入腹的沖動,拉着鐘銘坐起來,看着他别扭地走進衛生間,貼心地拿了件浴袍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