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八點半,鐘銘準時出現在辦公室,愁苦地看着黃主任翻飛的手指在系統上錄入他的基本信息,并被調侃要不要自己來寫病曆。
“别緊張嘛,你給别人開了這麼多,早就應該習慣了嘛。拿去,勻速喝完啊,别一口悶,做好醫生的表率。”
鐘銘無語地看着黃主任幸災樂禍,有點緊張地握住了項栖棠的手。
他确實給數不清的人開過無水葡萄糖,但旁觀者和親曆者還是很不一樣,一想到要喝甜得齁嗓子的溶液,他就提前眼前發黑。
“我好餓。”他磨磨蹭蹭地不想喝,項栖棠卻不接招,晃了晃手裡剛融化的甜水,“檢查完就去吃,想吃什麼吃什麼。”
“很難喝的。”
“獎勵你一個禮物。”
很心動。
在禮物的誘惑下,鐘銘終于端起水杯,鼓起勇氣,緩慢、勻速、一邊作嘔地喝幹了甜度炸裂的糖水。
“嘔……”他捂着嘴不敢張口,怕好不容易喝下去的“刑具”吐出來,努力功虧一篑。
“老婆,你堅持住!”身旁的男人抱着另一位瘦小的男人,一臉緊張地輕輕晃着,明顯是Omega的男人眼神失焦,在一聲聲呼喚中逐漸醒轉,難受地低聲抽泣。
鐘銘忽然有些羨慕——如果棠棠也喊他老婆就好了。
他情不自禁地圈住項栖棠的腰身,将臉埋進熟悉安心的氣息裡,喉嚨裡難受的甜膩感随即好轉不少。
項栖棠輕輕順着他的背安撫,良久,突然拍了拍他的肩。
“那邊有個人一直在看你。”
鐘銘擡起頭,順着指引看過去,發現是個不認識的男人。真巧,今天遇到這麼多懷孕的男性Omega。
他困惑地眨了眨眼,就見男人在一位女人的攙扶下激動地走過來,兩頰因為興奮漲得通紅。
他好像認識自己?
“你是鐘銘嗎?”
鐘銘警惕而疑惑地反問:“你是?”
“我……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你是不是X市一中XX屆的鐘銘?”
鐘銘徹底怔住了,與此同時心裡緩慢地升起一股近鄉情怯,不由也激動起來:“你認得我?”
“我認識!我是10班的!啊啊啊啊!你真的是鐘銘!我太開心了!”
鐘銘對于他的興奮感到困惑。
“對不起,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我叫鄧許杭,和你同一屆,但我是10班的,在二樓。你知道嗎,你一直是我的精神榜樣……”鄧許杭說着說着,竟然淚流滿面,“我一直想當面跟你說一聲謝謝……對不起我失态了……我……”
男人身旁的女人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替他緩解尴尬:“他見到偶像太激動了,不好意思啊,他是個很感性的人,唱首歌都哭得稀裡嘩啦。好了杭杭,見到偶像應該高興,你哭得偶像都緊張了。”
鄧許杭忙抹了把眼淚,在鐘銘身旁坐下,眉眼彎彎地看着他,好像怎麼也看不夠。要不是他是個Omega,項栖棠都想把他丢出去。
“你也是來做糖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