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我呢,誰來替我寫啊!”
他看向宋青山:“上次說好的,你得替我寫曆史!”
宋青山無奈地點頭,默默接過了厚厚的曆史作業和一沓試卷。
時雨這才稍微平複心情,轉頭又谄媚地看向傅景明:“明哥,來都來了,幫我寫呗。”
傅景明一攤手:“來。”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抄抄作業就當提前活動活動筋骨,順帶學學樟鄉的知識點。
“爽快。”時雨從一堆作業裡抽出兩本政治習題,“寫政治吧,抄就完事了。”
傅景明高一學的理科,後來發現物理那玩意兒實在學不明白,也懶得學,這次轉校選了文科,沒想到樟鄉四人組也都是文科生,說不定開學了還能和他們一個班。
雖然他對新學校新班級并不抵觸,但進班之後要是能遇見熟人,凡事都會順利些。
兩本政治習題,寫滿字的那本是宋青山的,傅景明的任務是将答案原封不動地抄到空白的那本上,他邊寫邊看,有些選擇題還會停下來看看選項思考。
政治大題字數多,宋青山邏輯清晰,分點作答,每次換行都和上一行對齊,字迹工整清秀,一看就是個大學霸。
盡管抄得很順暢,但是那本政治習題傅景明還是抄了一整天,每當他停下來看選擇題,時雨都欲言又止,最後實在受不了說:“明哥,咱得加快速度啊,我們的任務還很艱巨啊,那邊三個人,咱可隻有兩個人。”
“胡說!”沈菀啪一下翻過張卷子,“宋青山不在給你寫曆史!”
“那本來宋青山還要給我寫語文和地理呢!”
沈菀做了個鬼臉嘲笑他:“誰讓你比賽輸給我了,菜雞。”
時雨怼她:“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作弊。”
“你胡說,我才沒有。”
倆人吵歸吵,筆下不停,開學在即,事态緊急,隻能打打嘴仗。
怕傅景明聽不明白,時雨解釋了他們之間的比賽就是去鄉下的溪流裡抓小魚,最終他已7條之差落敗沈菀。
“她鐵定是偷了元哥的魚,不然就以她的技術,怎麼可能赢過我。”
傅景明想象不出他們說的抓小魚是個怎樣的場景,但是倆人對這場比賽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沈菀聽到時雨還在小聲蛐蛐,筆一扔就要過來踹他幾腳,中間的宋青山連忙給人摁下來:“你沒有你沒有,我作證。”
時雨不服氣:“你怎麼作證!”
宋青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鏡:“是我偷偷放了點魚到菀桶裡。”
倆人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沈菀:“我真輸了!”
時雨:“你放了幾條!有沒有七條!”
“沒數,就一小把。”
時雨氣急:“你你你,你居然背刺我!”
宋青山攤手:“我不正在給你寫曆史嘛,你别生氣了。”
這場鬧劇以宋青山父母下班回家強行收了尾,雖然家裡被弄得一團亂,倆家長進門也沒生氣。
宋青山的爸爸宋明捧着一個玻璃杯過來轉悠了一圈,巡視了現場的戰況,打趣道:“呀,看來要開學了呀,瞧瞧咱們的大才子大才女們,學得多認真。”
宋青山的媽楚玉輕輕踢了他一腳:“還不過來做飯,讓才子才女餓肚子啊?”
她圍上圍裙,對幾人說:“晚上在這吃,姨姨給你們做炸醬面。”
時雨和沈菀立刻舉雙手高呼:“好耶!”
“诶,這個小孩是誰啊?”楚玉數了一圈人,發現多了一個出來。
宋青山忙介紹道:“趙奶奶樓上傅爺爺的孫子傅景明,下學期開始轉回我們學校學習。”
宋明一聽連忙跨過地上的作業走了過來,朝傅景明伸出手:“哎呀,你好你好,百聞不如一見,真是個帥小夥兒。”
“長得好,名字也好,春和景明,多有文化。”
宋明有一種帶着幽默的熱情感,傅景明被對方強行握着搖了搖手,一頓彩虹屁吹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得了,幹活了。”楚玉拽着宋明的袖子往廚房拉,“你那杯子是用膠粘手上了?到家了也不知道放放。”
轉頭對傅景明說:“乖乖你别理他,晚上留在咱家吃飯,姨姨做炸醬面可有一套了。”
頭次被人叫乖乖的傅景明心裡軟軟地抽動了一下,忙點了點頭:“好,謝謝姨姨。”
倆人進了廚房後,宋青山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爸那人就是比較貧,你别介意啊。”
“叔叔多有意思啊。”傅景明抄完最後一道大題,習慣性地點了一點作為收尾:“我都有點羨慕你了。”
幽默的爹,溫柔的媽,學霸的他。
話剛說完,剛剛還樂呵的氛圍一下子詭異起來,四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對勁兒。
“我不是,那個,你們别誤會,就。”傅景明結巴了幾句,來回擺弄着手裡那份政治作業。
他估摸着樟鄉人民接收的信息都是他爸再婚後不要他了,給他一個人丢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所以都對他格外照顧。
雖然這也算貼近實情,但話也不能說到那份上。
畢竟他覺得自己的處境配不上面前幾人克制但明顯的同情。
他盯着手裡習題冊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