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天學學一天習,學得好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過好當下每一天,聽話懂事又明理,團結同學尊重老師,都這樣了還想他們怎麼樣?
張疑蹬鼻子上臉都快被文科生的祖墳給刨了,沒一個人嗆他,他還想說到什麼程度?
傅景明其實沒想出頭,他就是單純聽不下去,張疑為人師表,但口無遮攔有違師德。
他剛想站起來說點什麼,身旁的趙元年一把給他摁下了。
傅景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趙元年在紙條上寫:“再等等。”
等什麼?
趙元年隻是摁着他的手,什麼話也沒說。
他們現在也沒有講話的機會,但凡發出點動靜,張疑就有理由把人拎到講台上公開批了。
趙元年的手心很熱,覆在手背上,傅景明覺得有些怪怪的,一個人的體溫源源不斷地透過自己的皮膚,把他微涼的手背都捂熱了。
他想要抽開手,大不了他什麼都不說了就是了,趙元年、葉茂茂、許晉,哪一個人不比他更在乎五班,這會兒也輪不到他出頭。
齊順毫無征兆地推開門,對着講台上唾沫橫飛的張疑陪着笑臉:“張老師,在忙嗎?剛好有件事找你。”
張疑看了一眼齊順,猶豫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收起試卷就和齊順走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傅景明似乎看到了空氣中所有人都長歎了一口氣,這一晚上的折磨終于是結束了。
齊順推開門的瞬間,趙元年的手就收回去了。
傅景明手背的溫度随着空氣一點一點蒸發殆盡,又恢複到有些涼的狀态,他用自己的手心貼在手背上也是熱的,但是好像沒有趙元年的手心熱。
過了會兒,他問趙元年:“你怎麼知道齊順要來?”
趙元年沒回答他,反踢了一腳葉茂茂的椅子:“你就不能早點把人叫來。”
葉茂茂轉過身的時候有些委屈:“我哪知道疑神疑鬼會發這麼大火啊,萬一他說兩句就結束了,我把順兒叫來,順兒不是白跑一趟。
趙元年說:“他白跑一趟就當鍛煉身體了,他要來晚點誰沒忍住和張疑嗆兩句,事情鬧得更大。”
傅景明在一旁聽着,怎麼覺得這話是在點他呢。
傅景明好奇葉茂茂是怎麼把齊順搖來的,葉茂茂直接拿出手機說:“給順兒發微信啊。”
葉茂茂給齊順的備注是順風順水順心順氣的順兒,很符合齊順的人設。
他隻發了一條:“速來!救命!“
齊順緊跟後面回了一個好的。
傅景明估了一下時間,齊順收到消息過來也就花了不到兩分鐘,從他辦公室過來,得一路小跑,怪不得剛開門的時候圓臉紅紅的。
看來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全班估計都在憋着一口氣等葉茂茂搖人過來救命。
傅景明問:“要是順兒不在怎麼辦?忍到晚自習下課?”
葉茂茂說:“怎麼可能,張疑再罵幾句,我們班真要起義了。”
曹珂說:“關鍵時刻,隻能犧牲一下茂茂了。“
傅景明看了他一眼。
曹珂做了一個倒下的姿勢:“讓葉茂茂裝暈就行了,找個人把他送出去。這麼一打岔,張疑也就算了。“
傅景明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樣也行?“
犧牲會不會太大了?
葉茂茂說:“不行也得行,實在不行就叫順兒把圖圖搖來。張疑也不總是這麼發瘋,這次肯定是八班沒考好,真服了,八班沒考好,拿我們五班撒氣,造的什麼孽。“
傅景明問趙元年:“張疑這樣你們沒和齊順說嗎?不對啊,他應該知道啊,知道了不管你們嗎?也不是沒管,剛還過來把人叫走了。但這也不是辦法啊,總不能每回都靠搖人來解決吧,就沒有什麼别的好辦法嗎?你們一直這樣被張疑罵嗎?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趙元年看着他兩片嘴皮子翻飛,呱呱呱說出一段話,忍不住笑了:“你就不能一次問我一個問題嗎?“
傅景明愣住,繼而又說:“我不!我就一口氣問完!”
趙元年忍住笑說:“這事管不了,又不能把張疑換了,不換隻能忍着。”
他又補了一句:“張疑不是有毛病,他就是看不上文科班,看不上文科班的人多了去了,和他們較真做什麼。”
傅景明說:“看不出來你還是這麼豁達的人。”
眼見趙元年的臉色變了變,傅景明心情大好。
趙元年說:“真是小氣又記仇。”
傅景明挑了挑眉:“我就是小氣又記仇,怎麼着?你還想揍我?”
趙元年偏開頭笑了:“不敢,怕你記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