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說的。”

那老者聽着施長淵的話，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是長長歎了一口氣。

“但……”

那老者猶豫再三，還是将他得知道消息說出了口，“其實這世間有些天生鬼體，煉化後是不會反噬的。”

“我得到的消息，據說天師協會的人找到了一些奇怪的小鬼，他們不是人死後因為怨氣不散變成的鬼。”

“他們是自誕生起，就是鬼身。”

“我已經派人留意第三方拍賣會的消息了，若是您也能尋到——”

“不用。”

施長淵打斷了老者。

“我自有打算。”

施長淵垂眸看着自己滿是血污的外袍，微微皺眉，将道袍脫下來後，用一道黑色的火焰燒了個幹淨。

“你記得也收拾幹淨。”

那老者愣了愣，雖不理解施長淵為什麼要特地強調這個，但也應了下來。

施長淵帶着燭台回到暗室，裡面還是靜谧一片，隻能聽見幾聲細微的小呼噜。

他站在原地，望着在陣法中蜷縮着睡覺的000，忍不住回憶起之前000滾進了煉鬼陣法。

那道陣法一旦開啟，裡面的厲鬼就會失去所有理智，厮殺到隻剩下最後的鬼王，才會結束。

他不知道000是不是天生鬼體。

但000能在陣法中保持清醒，就意味着，在利用邪門歪道的秘法時，也不會輕易失去理智。

當驅使的鬼王還保存着理智，那反噬便不會降臨在主人的身上。

如果……

施長淵正思考着正事，全然沒有發現000已經醒來，直勾勾看了他許久。

“看什麼？”

000見自己偷看被抓包，一下子就往小毯子裡面縮了縮，隻露出那雙烏溜溜的眼睛。

“有人說過你很好看嘛。”

施長淵眉頭微挑。

“沒有。”

“那我就是第一個！”000開開心心的宣布。

“現在你知道你很好看啦，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呀？”

施長淵驟然擡眸，靜默了片刻後，頭一次主動去觸碰000。

他戳了戳000的腦袋，雖然動作有些僵硬，力度卻正好。

“你又知道了？”

000拱了一下施長淵的手指，可驕傲了，“當然，我可是專業的。”

自從知道反派似乎沒有那麼兇殘之後，000膽子一下子就大了不少。

他鑽出毯子，又湊近聞了聞，總覺得有些奇怪的鐵鏽味。

但000從來沒有聞過這種味道，似乎聽宿主提起過，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你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啊？我感覺你除了不開心之外，好像還有些疲憊的樣子。”

“沒有。”

施長淵的回答言簡意赅，從來不會向誰解釋些什麼。

結果下一秒就聽見面前的小鬼嘀嘀咕咕說什麼“好冷漠哦”、“我在關心你哎”之類的話。

施長淵沉默了會，頂着000過于熾熱的目光，妥協，“沒睡好而已。”

000立馬就點了點頭，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趁機夾帶私貨。

“還是好好休息重要，下一次就不要大半夜養鬼了。”

施長淵假裝沒有聽出000的言外之意，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

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道，“因為下午有個拍賣會……”

“拍賣會？”

000一下子就精神了，反問道，“我們是要去洗劫它嗎？”

施長淵：“……”

又是一些什麼詭異的刻闆印象。

【輔助系統007：這是主線劇情，拍賣會為主角部門主線劇情，阻止反派破壞主線情節。】

000一聽，立馬就站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反派的手指就大聲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施長淵看着面前的小鬼，“不是去洗劫。”

“那我也要去。”

這一次的卧底任務，000一回生二回熟，一下子不知道理直氣壯了多少倍。

他想好了，如果反派真的沒有那麼兇殘的話，他想試試看能不能和反派達成一個共識。

反正他的任務是阻止反派毀滅世界，中間還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間嘛！

他擡頭看着施長淵，“你不想要一個可以陪着你幹任何事情的小鬼嗎？”

“我保證不搗亂的。”

施長淵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隻是道，“第三方拍賣會需要身份才能進出。”

“我有身份的呀。”

施長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000打斷了。

000拿腦袋抵着反派的手指一頓亂拱，撒嬌得得心應手，“我有人類名字。”

不知怎麼的，000腦袋上的符隸一下子就被他蹭掉了，忽然一下就變回來原形，坐在了暗室的桌面上。

他晃悠着腿，仰着腦袋，同施長淵挨得極近。

“我叫林泠。”

“你可以叫我泠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