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裡近十一點，沿途仍有不少夜宵攤開着，熱鬧非凡，像個不夜城。

周騰住所離古鎮近，先回了家。

此刻隻剩下趙雲笙和聞子俊還在路上慢悠悠走着。

聞子俊原本還在一旁邊玩手機，邊走路。

“子俊。”，忽地，趙雲笙喚他。

他啊一聲，抽空擡了下眼，又低下頭去看手機，“笙哥，咋啦？”

“……”，趙雲笙一時無言。

對他不舍從手機上離開眼的行為感到格外迷惑。

察覺到異樣的目光，聞子俊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才把手機屏幕熄滅後好好走路。

“你……不需要實習？”，趙雲笙忽地開口，“我記得你已經大三結束了？”

“要的。”，聞子俊有問必答，“我打算暑假結束再去。”

趙雲笙哦一聲，而後兩人又繼續沉默。

聞子俊不曉得為什麼，總覺得趙雲笙身上有一股子壓迫感，沒敢在他面前造次。

就在他愣神之際，趙雲笙又忽地開口，“你明天去吧，可以推薦你去我的公司。”

事态怎麼忽然往這上邊轉變，未來得及細想，聞子俊興奮的情緒上頭，“真的嗎？”

可等他反應過來，撓了撓頭，又收斂了下情緒，小心商量道，“笙哥……能過完這個暑假嗎？我還想和我姐拍攝視頻呢。”

“……哦。”

趙雲笙面上一直都沒什麼表情，可聞子俊還是從中感受到了，微妙的變化。

聞子俊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不太明白他為何忽然提出這樣的建議來，心裡卻隐隐有了猜測，于是大着膽子問，“笙哥……你是想和我姐搶人嗎？”

他都已經這麼搶手了？

“……”，趙雲笙失笑，“你姐有搶嗎？”

聞子俊一時間蔫了，“沒有。”

還真沒有，是他上趕着要給聞禧做助理的，不要錢都要當的那種。

氣氛一下又靜默下來。

聞子俊站在他一旁，明明他的這些提議都是友好的表現。

可莫名地察覺有些寒氣逼人。

而後趙雲笙又打量他幾眼後，再度不按常理出牌地問，“你平時不健身？”

聞子俊嘿嘿傻笑兩聲，“懶得動。”

“……”，趙雲笙繼續走着路，整個人陷入沉思。

輕歎道，“你這體格……多健健身吧，不然真和你姐工作，難道要你姐保護你？”

聞子俊：“……”

俨然一副上個助理要辭職了，于是給新助理留下一個忠告的模樣。

……

趙雲笙是在她回到家大半個小時後才到的家。

那會兒她已經洗了澡換上一身睡衣。

獨自坐在石榴樹下，不時地往門外張望。

看到熟悉的人影從門前經過，她立馬站起身，與恰巧往内裡瞄了一眼的男人，視線發生短暫的碰撞。

她目光亮了下，叫住他，“趙雲笙。”

話畢，他的腳步停在院子的門口。

路上靜悄悄的。

隻有蛙聲一片。

院門上有一盞暖光燈。

趙雲笙的半個身子恰巧站在光裡，陰影掩住他的上半身。

眸光漆黑且亮，面上沒有表情，可聞禧卻隐約察覺，他臉上有很淺的笑意。

盯着她的唇色又看了兩秒，趙雲笙輕聲道，“多注意休息。”

聞禧怔怔地點了下頭，順道和他道了聲謝。

趙雲笙嗯了一聲，目光掠過她，往院子裡瞄了兩眼，院子裡燈火通明，客廳裡亦是。

“大晚上不睡覺，就為了和我說這個？”

聞禧頓住，她低下頭，似是在猶豫。

“還有别的事？”，趙雲笙又問。

片刻，聞禧忽地掀起眼皮來，望着眼前那張慘絕人寰的俊臉，猶疑片刻後，還是問出口，“你為什麼不收錢？”

關于這件事，她覺得還是得問清楚才行，一直拖着，始終不是個事兒。

趙雲笙沒有回複，也沒領錢。

不曉得什麼意思，可他一天不收這個錢，聞禧總覺得欠着他的。

而且眼下還有種越欠越多的感覺。

嫌少還是别的，總得有個說法吧。

趙雲笙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時間氣氛陷入沉寂。

他睫毛長且密，不時地上下一掃，直勾勾盯着她看。

聞禧在某一時刻，竟被他盯得有些心虛。

但細細一想，又覺得這心虛得實在沒天理。

她給他錢，還給錯了啊？

這天底下還有人收錢都不樂意的……

趙雲笙：“可以換成别的嗎？”

“什麼？”，聞禧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

趙雲笙繼續道，“有沒有興趣幫我拍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