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最重要的,未來幾年可是個爛攤子,他無力改變天災,隻能悄然緩解人禍。
謝微塵的話語與他背上的鞭傷在蘇落的腦海中交織,巨大的危機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壓迫着不停跳動的心髒。
是不是等不到昭和元年了,謝靖是在往死裡逼謝微塵,她的命運改變了,謝微塵的命運是不是也改變了?
“殿下,是不是這幾天廢太子的聖旨就要下來了?”
“之前你不是說孤将在昭和元年被廢?怎麼,懷疑自己的記憶了?”真聰慧。
“我沒懷疑。記憶是已發生的過去,但未來永遠是未來,随時都有可能改變,我無法完全确定現在所處的世界走向,是否會與我的記憶完全重合,我的存在就是巨大的變數。”
不,還有他。謝微塵斂眸藏住眼底深色,“孤若說是,你将如何?”
“殿下估計,這太子府我們還能住多久?”
“不出十天。”
“殿下的書房可有大周完整的輿圖?”說來可笑,她在這個世界一共活了二十多年,至今未看過完整的大周地圖。
謝微塵轉頭對柏風下令:“将府中所有仆婦遣散,鎖上府門,然後将暗室輿圖拿來。”
謝微塵清冽的嗓音喚回了身處震撼已久的柏風。
還好院子裡沒有其他人,原來造反逼宮也能用正義凜然的語氣說出,原來他的殿下已然被逼至絕境!
“是。”柏風轉身快步離去。
為了不崩裂傷口,謝微塵一直僵坐在榻上,暖飽後困乏感湧上身體,他忍不住打了個小哈切。
蘇落見着謝微塵打,非常争氣的連着打了三個。
“困了?”謝微塵關切道。
蘇落搖頭,“沒,都是殿下傳染的,是殿下困了。”
謝微塵眉眼彎起,并未反駁,他問道:“你做的魚湯為何沒有一點腥味?”他以前不吃魚湯,是因為受不了湯裡的魚腥味。
“殿下書房窗邊的紅梅樹下長了幾顆芫荽,做的時候放一點,湯就不腥了,殿下要是喜歡,我等會兒去池子裡摸魚,晚上繼續給殿下做。”
她記得黑魚高蛋白、抗炎還能夠加速傷口愈合,隻要謝微塵吃得下,從早炖到晚她都願意。
想到此處,蘇落問道:“殿下醒來時,可曾看見花瓶裡的紅梅,昨天早上特意給殿下折的,醒來見花,是不是心情會好很多?”
“嗯。”謝微塵擡手扶額,應和中帶着幾分無可奈何。他早該想到的,府裡敢折花的隻有什麼都不知道的蘇落。
見謝微塵扶額閉眼,蘇落以為他是累了,便提議道:“我扶殿下進去休息?”失血體虛他本不該久坐的。
“不了,進去幹趴着,更難忍疼痛。”
蘇落默然。謝微塵醒來後行為動作都像個健康人,他不說痛,她都要誤以為謝微塵體質特殊,恢複迅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