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有點太突然了,平常時不都是哥哥對弟弟的關愛嗎?”蘇落讷讷道。
天呐!她這是把謝微塵活生生掰彎了,若此時她告訴謝微塵她是女孩子,會不會被活剮。是她錯了,沒有血緣關系的束縛,她不該把謝微塵當親哥哥對待,她該怎麼辦?
蘇落垂頭摳着衣擺上的花紋,大腦在瘋狂轉動,她試探勸道:“兩個男孩子走六禮,殿下會被人笑話的。”頓了頓,蘇落決定探探謝微塵的底,“殿下還有可能喜歡女孩子嗎?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她的鐵飯碗沒了,心好痛。
“不能。”謝微塵回的斬釘截鐵,他擡眸,直直望向蘇落,“我不怕被人笑話,以後也沒人敢笑話我。做我的弟弟一貫是沒有好結果的,從最開始,我便沒有把你當弟弟看待。”
“嗯?!”蘇落的一雙眼因為太過震驚,睜的溜圓。
最開始?什麼時候的最開始,她怎麼聽不太懂。
謝微塵擡手一點點劃過朝思暮想的眉眼。蘇落因為太過震驚而忘了拉開距離。
謝微塵:“這幾年每逢你外出辦事,我一人留守交州時,就常想,你到底是何時偷走了我的心,我想了無數次也肯定了無數次,大概就是你我初見那一晚,讓我一見鐘情的便是你眉眼間的神采,那時隻有淺淡朦胧的好感。”
謝微塵的指腹如他的感情一般太過滾燙,蘇落不自在的想要扭頭逃避。謝微塵看出了苗頭,他不允許,他托住蘇落的半張臉頰,十分強勢的固定住,不讓她逃避。
“聽我把話說完,你還未及冠,我不會強迫你随我上榻行歡好之事。”
“之後便是你那句:隻要殿下不是無數人中的一個,你便無堅不摧,那時我已經很久沒遇到如此信賴我,依靠我的人了。被人信賴、依靠的感覺真的很好,再後來遇見刺殺,你想以身擋刀,我入宮出來,身受重傷,那段時間也是第一次有人與我說不用擔心太多,不用思慮太多,養傷期間那般無微不至的照顧,隻有你給過我。”
謝微塵撫了撫蘇落的眼角,“這一路相伴,你在我心間一直占了特殊的位置,我這輩子不可能再喜歡上别人了。那對雁是我在春天撿到的,一隻傷了翅膀,另一隻便守着不肯離去。世上有仙神,但我不信仙神,隻信自己,我覺得這對雁的出現,是運氣在暗示我,時機成熟了,該與你挑明關系了。”
“殿下……”她現在越來越懵,還有點不知所措,若是别人與她表白,她不僅能利落拒絕,甚至還能把人揍一頓。
“以後别喊我殿下,你沒發現,在你面前,我早就不稱孤了,這稱呼寓意不好,一聽就像是在暗示自己為孤家寡人的命,以後喊我阿瀾或者微塵都行,要是願意,我們也可以起相互喜歡的昵稱。”
謝微塵眼中滿滿的都是情誼,蘇落深吸一口氣,想狠心拒絕,但不知為何,拒絕的字句還沒出口,心間就泛起隐約的痛意。
“……阿瀾。”他的名,蘇落本以為會喚的艱難,卻不料脫口而出時,倒像是喚了千百遍般自然。
“嗯,我在。”謝微塵頭一次,光明正大在蘇落額間落下一吻,“這幾年,我常常在你入睡後去看你,情難自禁時,也隻能像現在這般偷偷吻你的額頭。與我在一起,我會珍惜你,愛護你,永永遠遠對你好的,信我蘇落!”
暖濕感落于額頭,又被謝微塵的氣息籠罩,蘇落一時不知該以何态度面對謝微塵。
萬幸她日日穿戴整齊才會入睡,“殿……阿瀾還做過哪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她得重新規劃一下,畢竟謝微塵應為她,連性取向都改變了,這男馬甲,她得好好捂緊。
“這些年有好多與你說親的人,都被我趕走了。”謝微塵勾了勾唇角,故意扯出一個破碎小心的笑容,“你怪我嗎?”
“不怪。”蘇落搖頭,她的确不能成親,謝微塵此舉反倒幫了她。
謝微塵很滿意蘇落的回答,心中雀躍,面上不顯,“這對雁你收嗎?”
蘇落對着笑的破碎的謝微塵,心間泛軟,但腦中浮現的卻是為愛翻臉,互揭老底,手撕飯盆的畫面,理性與感性瘋狂在她腦中糾纏。
“我能不收嗎?”蘇落小心翼翼問道。她還是覺得愛情不靠譜,更何況她還瞞着謝微塵她的性别,這和騙婚沒啥區别了。
“不能,我的聘禮你三年前就收了。”
入屋後,謝微塵每隔幾句話,就會給蘇落丢一個重磅炸彈,她現在已經開始走向麻木了。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我是不好,沒告訴你。”謝微塵認錯很快,沒有一點包袱“三年前你在假山暗室下得到的那批财物,是傅先生一生賺得的家财,是他留給我娶妻的聘禮。”
“……”
蘇落從未想過預謀已久四個字會發生在她身上,連日趕路,蘇落完全靠着能回家的亢奮吊着活力,其實她很疲憊,之前隻是身體,現在加上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殿下,我有些累,我想一個人躺一會兒。”
“好,明早我帶雁去找你。”挑明情感後,謝微塵還是很滿意蘇落的反應的,沒有大吵大鬧,沒有歇斯底裡。“我知道你需要點時間接受我對你的感情,我們慢慢來,我不會逼的太緊。”
“謝殿□□諒,我是得好好想想。”蘇落走出謝微塵的院門後,直奔姜澤的院落而去,小白看了眼房門縫,一爪子拍開,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乘涼。
屋内,謝微塵瞬間收斂笑容,喊下了屋頂上的暗衛。
“去盯着蘇落,若他想下山,第一時間來禀告我,老規矩,小心眼睛,别看見不該看的。”
“是。”所有暗衛都知道,蘇落是殿下放在心尖尖的人,所以男男也有别。
小白看窗外翻進來的是熟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切,眯眼打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