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微塵緩步踏下台階,面生寒意,字字如刃:“溫将軍還不走,是打算成全孤的心思,将頭顱獻出?”
溫世博脊背生寒,當即厲喝:“帶上世子,我們走。”
另一邊,蘇落并未回房,而是去鴿房寫了封信給傅偃。餘亦南所說的偷換命格一事,她需要求證,傅偃見多識廣,希望能有消息。
“若是月琳琅還在就好了。”問一下,得到答案,心就能落回原處。
“月琳琅不會回來了。”
“殿下怎麼來了?”
謝微塵撫了撫信鴿的羽毛,“房中不見你人影,我向下人詢問了你的行蹤,可是餘亦南與你說了什麼?”
“他是放了些屁話,以防萬一,我已傳信向傅先生求證。”被人竊取命格氣運,慘死在登基時,都不是什麼好消息,未求證前,蘇落不打算告訴謝微塵
“不方便與我說?”
“嗯。”蘇落點頭,“等我查清真假再與殿下說,與上一世有關,餘亦南他也是重生的。”她歪頭觀察者謝微塵的神色。
謝微塵指節一顫,手上的力道失了分寸,但神色如常。信鴿雪白的背羽在他掌心倏地凹陷,纖細的雙腳也劈了叉。
它發出“咕”的一聲哀鳴,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這樣啊!”謝微塵搓了搓手指,斂下暗湧的思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又多了一個重生之人,這世上會不會有第四個呢?
“有的,殿下能不能幫我找些……”蘇落卡了一瞬,“……找些江湖術士常看的書籍。”謝微塵那麼聰慧,還是說的委婉些。
“多久能查清?”蘇落不希望他摻和,他可以暫時忍忍,但得有時間限度。
特訓過的鴿子,一日夜能飛八百裡,考慮到休息與天氣因素,蘇落估算了下,“保守估計,十天左右。”
“走吧,天色不早了,該回房洗漱休息了。”
院中花影扶疏,月桂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等四指被謝微塵牽住,蘇落這才反應過來,她沒有自己的房間,“晚上,我還與殿下睡一張床?”
“你不願?”
“也不是不願,就是偶爾會不太方便。”她今年十九,又不是三年前,這要是葵水來了她怎麼解釋,說辣椒吃多,得了痔瘡?這謊要是撒下去,她感覺謝微塵能扒開她屁股蛋親自看。
該死的!不早不晚,所有的事情都湊到一起了。
“那今夜方便嗎?”謝微塵問道。
“方便的。”蘇落一步跟一步踩着謝微塵的影子。
“今夜你與我睡,明天再讓人将偏殿收拾出來,你覺得不方便的時候,我去偏殿睡。”謝微塵十分包容。
“這不合适吧。”蘇落還是想要有自己的房間。
“沒什麼不合适的,我比你年長,又在追求你。你的行李姜澤送到了我房内,一會兒你先去淨室洗漱沐浴,不用擔心,我不會進去,成婚前我也不會碰你。”這麼久都等了,不差這幾個月。
謝微塵處理事情總是如此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她都尋不到拒絕他的理由。
“我想有自己的房間放東西。”她的私人物品總不能與謝微塵的摻和在一起。
“好,明日我安排。”行宮内有的是房間。
這麼久沒一起睡過了,試用一下也挺好。蘇落暗想道。
春和居内十分涼爽。
蘇落與謝微塵并排躺着,卻都毫無睡意。
謝微塵側身,帶起窸窣的聲響,他含笑看向蘇落顫動的眼睫,“你也睡不着?”
“嗯。”蘇落睜開眼睛,也側身望向謝微塵,“好久沒有與人睡一張床了,有點不習慣。”
“自從來了交州,我們就沒一起睡過。”謝微塵頓了頓才道,“你的隐疾要不要我幫你看看?這些年我看了不少這方面的醫書,不管多小我都不會嫌棄你,這世上獲得快樂的方法有很多種,不差這一種。”
“?!”薄被下蘇落不自覺并了并腿。
謝微塵察覺到蘇落的動作,補充道:“我心裡有底,新婚夜才好有準備。”
她根本就沒有,準備什麼?小孩嗝屁套嗎?“殿下打算怎麼看?”
“先看外形,再把脈。你不用害羞,暫時把我當成大夫就行。”說着,謝微塵坐起身,就打算查看一二。
蘇落一把拽住起身的謝微塵,急道:“其實這幾年在藥膳的作用下,我發育的極好,不騙殿下!等明天我做好準備,可以給殿下看看摸摸。我保證,殿下下輩子的幸福還是有的。”她總覺得自己這番話,有點渣裡渣氣。
明天用什麼東西頂一頂合适?蘿蔔?不行,太大了。辣椒好像剛剛好,也不行,萬一運氣背,找不到直的辣椒怎麼辦,總不能用狗尾巴草紮一個吧?也太假了。
蘇落摳了摳純白的玉席,瞬間想到了糯米粉,要不明天去廚房用糯米粉捏一個?好像可行,再蒸一下,定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