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媽教我編的螞蚱。"她将青草莖葉折成晃動的生靈，故意讓晨露沾濕小陸沉的衣袖。當第十隻草編蝴蝶落在男孩膝頭時，他終于露出孩童應有的好奇神色，伸手去碰蝴蝶顫動的觸須。

月光漫過雕花木窗的那晚，林柒夏帶着小陸沉撬開了閣樓的銅鎖。合歡花的甜香湧進來時，男孩驚恐地捂住耳朵，仿佛樓下傳來的咒罵會化作實體利刃。她将銀镯貼在孩子胸口，讓蠱蟲幻化的螢火蟲繞着他們飛舞成光繭，"你看，那些聲音傷不到你了。"

意識世界的崩塌來得毫無征兆。合歡樹突然瘋長成血紅藤蔓，小陸沉的手在她掌心變得透明。現實中的呼吸機發出尖銳長鳴，林柒夏在消散的光點中撲向開始褪色的男孩，發間銀飾叮咚墜地："陸沉，你答應過要帶我看真正的螢火蟲！"

最後一片記憶碎片沒入黑暗時，她将沾着晨露的合歡花塞進男孩衣袋。ICU病房裡，陸沉睫毛上的月光突然顫動，監護儀上的波浪線重新開始起伏，像極了苗寨屋檐下雨珠連成的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