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後半夜雨勢漸歇。程予安站在檔案室旋轉梯頂端,看着陸沉将林柒夏送回對岸老宅。月光将他們的影子揉成長長的絲縧,纏在古鎮交錯的廊橋上。他摸出抽屜深處的加密U盤,昏暗監控視頻裡,戴着鴨舌帽的男人正在他公寓樓下徘徊——那身形與今夜闖入者完美重合。
晨霧漫過石橋時,林柒夏發現湘妃竹傘架旁多了個牛皮紙袋。泛黃的舊報紙上,陸沉站在領獎台微笑的側臉旁貼着程予安參加醫學論壇的新聞照。兩張剪報邊緣都起了毛邊,像是被人摩挲過千百回。最底下壓着半張燒焦的信箋,工整的醫師體寫着:"腦傷後的患者不宜繼續從事高壓工作。"
藥碾子的咕噜聲突然在身後響起。程予安握着銅杵的身影浸在晨光裡,白大褂散發着杜若香。"離他遠點。"藥杵重重磕在青石臼上,震得竹篩裡的忍冬花簌簌發抖,"會易容的不止戲子,還有瘋子。"
林柒夏望向對岸小樓。陸沉正在露台晾洗膠片,晨風卷起他亞麻襯衫的下擺,後腰處隐約露出白色的皮膚,他的衣服上印着一首德文詩的片段,她曾在程予安書房那本裡爾克詩集裡見過一模一樣的句子。石闆路忽然傳來紛沓腳步聲,扛着長槍短炮的陌生人正在詢問客棧老闆娘:"聽說陸影帝在這裡采風?"
程予安診室的百葉窗砰地合攏。陸沉手中的膠片盒墜入河水,顯影液在漩渦中綻開詭谲的靛藍。林柒夏彎腰去撈時,瞥見水底沉着個眼熟的玻璃藥瓶,标簽上程予安的簽名正在墨色漣漪中漸漸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