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市公安局。
“這号人物來了,你怎麼也不通知我!還有,就給他們錄個口供就走,沒憑沒據直接将人抓回來,你愣頭青啊?還得虧你是大隊長!”
腳下踱步聲不停,吼了手下一唾沫星子的老局長腦殼“嗡嗡”發疼起來。
現在手下這做事越來越不受分寸了。
“這不,女方家屬找上門來嘛。說他們女兒已經失蹤快個把月了,才透的料說和這位鄭大少爺搞地下情嘛。”被指着天靈蓋罵得秦大隊長苦笑着解釋。
平日雷厲風行的秦大隊長——秦仝,在老局長面前可不像往日這般“嚣張”,反而憨憨撓撓頭。畢竟這老局長之前還是他教官呢,警校帶入門的時候就沒少教訓。
可那對夫妻哭天搶地的,拿着宋妙妙的照片過來,說女兒已經有好長時間沒給他們打電話了,再問到她朋友那些都說沒有聯系過。
加上那宋妙妙是屬于業餘模特,都接的私單,沒有具體工作,人脈太廣,一時之間都不知怎麼聯系上其他人知曉她的情況,倆老夫妻隻能是先報了警。
要是警察辦事不給力,他們可要上新聞登報,把事情鬧大。明裡暗裡都在威脅着讓警察抓緊尋找,這模樣給秦仝上壓力來了。
隻不過,要是消失了個把月,可真的有些危險哦。
……
“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老局長橘皮一樣的臉皺成一團,連泡好的茶都來不及喝了,着急忙慌地出了門。
“都是些什麼事呢!”
招惹了那個人,可難伺候!一群小兔崽子總給他惹麻煩!老局長内心罵罵咧咧地出了門。
身後哭笑不得的秦仝趕緊追上。
*
審訊室内。
“說你呢,到底知不知道宋妙妙在哪?據你們小區保安那邊口供,可見過這女的頭幾個月上過你們家的。”
一張人像照按在了男人的桌前。
鄭橋僅僅一眼過去,就渾身打了個哆嗦,眼神飛速躲避。
這人像照不正是那每夜夢魇中的女人?夜夜都重複着死亡,令他夜不能寐。回想到那慘狀,他更是倒吸一口涼氣,止不住地顫抖。
這等異常自然也被對面審訊的警員敏銳發覺,本來還懶散的坐姿不動聲色地坐直了起來。
狐疑的眼神瞧了過去,難不成真有戲?這人的反應有些不大對勁啊。
“說話!”
“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哆嗦什麼?宋妙妙都失蹤快三個月了!查詢到她的通訊記錄最後一通電話,就是緻電你的手機?你會不知道?”
“不耐煩”的警員“啪”地一聲,一把拍在桌上,巨大的響聲以及突如其來的動作似乎直直攻破鄭橋的心裡防線。
他下意識地擡起手防備,害怕的模樣就跟有人要打他似的。
警員見狀本想再接再厲繼續逼問。
豈料,一陣開門聲打破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
“還沒有任何确鑿證據之前,我的當事人是可以不接受你們的審訊的,目前你們的行為已經驚擾到了我的當事人。”
“嗒嗒”從容不迫的腳步聲,訓斥聲先聲奪人。
來人西裝革履,帶着金絲眼鏡,眼神淩冽一字一句不帶威脅字語卻讓人不寒而栗。還沒等審訊的警員說話,一疊文件就預判式地遞了過來。
“我的當事人,三個月前發生過一起連環車禍。他的記憶缺失,精神狀态根據心理醫生鑒定,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和輕度幻想症。鑒于這種情況,我的當事人應該靜養并接受治療,而不是被你們在毫無證據之下抓到這裡來問詢。”
一枚刀眼甩了過來,警員下意識打開文件發現确實是鄭橋三個月前的傷情報告,以及心理醫生的精神鑒定報告。
精神鑒定報告下,簽着心理醫生的名字:【安雅】。
“阿橋,你怎樣了?”
姗姗來遲才擠進來的是高子坤,他小跑過來,滿眼心疼地扶起腳軟到癱坐在一旁,一看精神狀态不佳的鄭橋。
見到熟人,鄭橋遲鈍了幾秒,才如溺水者抓住浮木一般,狠狠拽緊他的袖口,口齒不清地反複重複着幾個字。
“高子坤……我沒有……”
聽到後面的高子坤眼神微閃,一把捂住鄭橋的嘴,靠過去耳邊嘀咕了幾句,才讓鄭橋緩了下來,背僵得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那眼神渙散的模樣,倒是讓一旁的警員不免唏噓幾句。
還以為真有線索,沒想到都還沒敲出個一兩句有用的話,這會來個律師告訴他。
這人出車禍還整出個精神病來?!
啧啧啧,這鄭大少可出名了,之前花花公子在國外都能上國内的花邊新聞頭條,這會精神萎靡得跟換了個人似的,真是令人唏噓。
……
“你們這還愣着幹什麼?還不送鄭大少回去。”
風風火火趕來的老局長,帶着大隊長秦仝也到達了現場。
“我說你這個大隊長吃幹飯的嗎?沒有證據拉什麼人過來?”
“是是是,是我不對。這不着急嘛!”
秦仝回頭就是對着那幾個手下一頓臭罵:“你們幹什麼?就這樣對鄭少的嗎?看把人給吓得!還不給别人賠禮道歉。”
一個唱着紅臉,一個唱着白臉的。兩人上來就先互嗆一波,實際真相如何?在場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