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轉身過去,最裡頭的卧室床上淩亂不堪,還殘存着幾個淩亂的髒腳印延伸到陽台外,黑色泥腳印則往隔間方向。
除此之外,卧室内還有一台複古的鋼琴,看上去像許久未開啟,上面浮塵滿布,而鋼琴側的櫃子處夾雜着琴譜和一些音樂雜志,上面還擁擠地擺放着幾個獎狀。迷眼靠近看去,國際鋼琴公開賽二等獎等等,獲獎人:鄭橋。
卧室裡面的垃圾桶被踢翻,殘存的大量的垃圾紙巾散落在地,混雜在其中的是……嗯?
起初,秦仝還以為發現了什麼重大線索,直直地夾起,尴尬地舉着細瞧才發現不對。
趕忙喊上姜夔,臉色怪異。
姜夔往下瞥了幾眼,還不止一個避孕套。
“玩得是挺瘋的。”
他情緒毫無波瀾,甚至提醒了一句:“舉着幹嘛?還不趕緊收拾起來。”
看來鄭橋身上的那奇怪的吻痕,知道從何處來了,很可能就是那晚和高子坤的激情産物。這浪到第二天發燒,想必……很激烈?
突然,客廳處傳來一聲高呼,外面檢測牆壁魯米諾血迹反應的技術人員發現了不妥。
“秦隊,有情況。”
臨近走廊的位置,展示櫃以下,技術人員在排查的時候,竟發現了有些不對的地方。常規的牆壁會有灰塵,和新塗抹的位置會有一點點的色差區别,除非全屋進行了翻新塗抹。且抹牆這人好像也不是專業的,最近天氣潮濕的情況,出現了空鼓,摸上去對比常規平整的牆壁會有細微的隆起。
這等異常,明顯在掩蓋什麼。技術人員馬上用上專業設備後,竟驚訝發現到這面牆壁有血迹反應,且被新蓋的塗抹處血迹反應最為明顯,呈噴濺狀血迹或大或小的形狀飛散開去,且噴濺到展示櫃的位置。
這重大發現将衆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走廊附近。
卻沒有一個人發現了鄭橋的異常。
是的,鄭橋他昨晚又做夢了。
因為這個夢,他又回到了704,他急需驗證些東西!
那晚,他在夢中依舊見到了那個死去的女人,可動線卻變了。
之前,他是從走廊探頭看去才發現的女人死不瞑目的畫面。而在那天夢裡,時間如同被扭轉一般快速變化,他自己好像被上了發條,以幾倍速的動作倒着走,如同回放一般……
從走廊回到了卧室,從卧室在翻入了衣櫃當中,最後他感覺到了一股和浴室沐浴露一樣的檸檬味,他的鼻尖都被服帖的衣服籠罩着,粗糙地質感格外真實,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朝着衣櫃内唯一的一道光亮往外看去,如同一個偷窺狂一樣隐在陰暗之處窺視。
就在這時,他又看到了令人惡心的一幕。
從縫隙往外看去,男女起伏的身影如原始動物般靠本能在運動,主角也是他的臉和那個死去的女人,歡愉從他們臉上浮現着令人惡心的表情,讓他忍不住緊緊地扯住手中的物件,止不住地嘔吐感油然而生。
也在那時候,“撕拉”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夾雜在其中。
這到底是虛幻還是現實?
他為什麼會有在衣櫃裡的視角,那床上那人又是誰?
再一次,他對自己的記憶産生了濃重的懷疑!他為什麼有着和床上那人一樣的臉,卻沒有任何旖旎的記憶,隻有強烈的嘔吐感以及驚恐到極緻的情緒。
他踉跄着往着目的地走去,越過人多的走廊如行屍走肉般,夢境與現實重疊般如同那日的黑夜讓他快速往房間内走去。
那個幽深密閉的衣櫃正出現在他的眼前,鬼使神差般他打開後,埋在衣服之中慢慢地蹲了下去,在姜夔的不可思議的眼神下慢慢挪動着門,将光驅散在外,黑暗凝于狹小。
這時候,他下意識往上摸去。
這件不是……這件也不是……
衣櫃内款式幾乎一樣,統一的襯衫長袖與西裝,休閑的部分并不在這個衣櫃内被服帖地疊了起來,也是一樣的深色為主。
他閉上眼,熟悉地感覺令人觸目驚心,和記憶中如出一轍!他一件件地摸着,材質相同卻總有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就是這件……
“嘩”地一聲,衣櫃門瞬間被打開,強烈的光亮映照着一個嚴肅的身影,那人如審判般質問着他:
“你在幹什麼?”
而鄭橋的手中,正緊緊地拽住那件襯衫的袖子,那個位置有着明顯地撕扯,上面的扣子不知所蹤……
倆人雙目對視之中,姜夔覺得眼前的鄭橋眼神變了,不似之前要死要活的模樣,此時他的眼神中充滿着欣喜若狂,眼淚鼻涕橫流,一直重複着:
“不是我……”
這種詭異的情況沒有持續太久,秦仝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瞧見兩人模樣。他眼神凝重地上下掃視着姜夔,嚴肅而又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技術員給到的結果,你手上的牙印帶的口腔黏膜細胞内的DNA經過檢驗,咬你的那個黑衣人……是鄭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