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坤帶着輕松的口吻似在問候，眼底不藏笑意，反倒是有些肆無忌憚的意味，似乎想要激怒眼前這兩人。

可惜，秦仝和姜夔完全不吃這套，慢悠悠地坐了下來。

“急什麼？我們有大把時間可以慢慢聊。”

“啪”地一聲，刺眼的審訊燈打開，高子坤下意識眯了眯眼，還未有過多反應就聽到眼前這人開始說話了。

“據醫院的趙文泉口供反映，你曾經威逼其文件造假，逼迫他簽署土地轉讓協議給龍氏集團，并将他囚禁在家并多番虐/待？”

秦仝拿出一沓照片，上面全是從高子坤家中拍下來的各種虐/待用具。除此以外，還有趙文泉衣服下的各類鞭痕、掐痕，還有被侵/犯的痕迹。

傷勢都格外新鮮，新傷疊舊傷不帶痊愈的。據趙文泉所言，這些痕迹制作的始作俑者必定是眼前這個看着文質彬彬的人所造。每每提及高子坤，趙文泉眼神中閃爍的恐懼與奇怪的眷戀，兩者矛盾得讓人難以理解的，以及他為什麼會給高子坤擋槍。

是他自身在那瞬間做出的本能反應？連他都無法理解。

姜夔不語，隻一味的暗歎。

此時回想起之前在704搜索到的避/孕/套，秦仝等人都以為是“鄭橋”濫交與人發生關系，現在看來當時承歡的人是“鄭橋”，也就是趙文泉本人。

……

“呵？”一聲輕笑傳來，似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般。

高子坤忍俊不禁地笑道：“趙文泉是誰？我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說的是鄭橋的話，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和他私底下是情侶關系，他是個雙，我們之間有點什麼都是正常的，你情我願罷了，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要定我罪吧，同性戀可不犯法。”

話鋒再轉：“再說了，什麼叫'威逼其文件造假'？我不懂你說的什麼，是鄭橋本人和龍總的交易，我這個外人無法幹涉。”

高子坤眼神清澈，一口就咬定他并不是認識什麼趙文泉，與鄭橋是有私下的情侶關系，且“鄭橋”的簽訂協議個人行為他一概不知。

“還有，今天是我差點被殺了！應該去審那個黑衣人，憑什麼把我當犯人一樣審，我什麼都不知道！”再三的否認，靠不知情就将事情摘得幹幹淨淨。

确實宋妙妙的案件，高子坤并沒有插手，他隻做了收尾工作。控制“鄭橋”靠他的手來辦事，包括到現場挖屍的親人家屬都是被匿名短信通知而來，高子坤全程沒有痕迹顯示他有有參與。

似乎看起來，一切都與他并沒有任何關系。

他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的愧疚感……

在旁一直觀察高子坤神态的姜夔，冷哼道：“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一直睡在你身旁的人不是鄭橋嗎？他叫趙文泉，面容與鄭橋相似是因為當年鄭橋患有急性髓系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而這個捐贈者就是趙文泉，也就是為你擋槍的那個人！”

此話一出，高子坤的神情似乎凝住了，背後僵了片刻。

這點異樣被姜夔注意到了，他眼神微閃，猛地起來重重地拍在桌上，繼續逼近：“趙文泉并不是和鄭橋相似，而是鄭橋像趙文泉，在骨髓移植以後受捐者的臉會逐漸相像捐贈者。”

“現在你的行為，并不是報複鄭橋，而是在虐/待一個無辜的人。”

姜夔一席話，直直地敲打在高子坤的心上，震得他耳朵嗡嗡直響。

高子坤很快便反應過來着急反駁：“那又如何，你和我講這些，隻能說我不會帶眼識人，分不清身邊的人而已，說這麼多我還是并沒有犯罪，你們抓我過來我已經很配合，還要我怎樣？”

本波瀾不驚的高子坤，似被什麼刺激到，有些焦躁起來：“阿sir，我在這能乖乖聽你們訓我，是因為我是個良好公民，接受配合，但是不代表你們可以跟審犯人一樣審我，我要請律師！”

“别急……等咱們聊完，你再慢慢請還來得及。”

秦仝不惱，趕忙打着和氣般壓下兩個人：“不是說沒有犯罪嗎？那倒是說說，這樁案件。”

話音剛落，隻見秦仝指尖輕點，一張死者的照片出現在高子坤眼前，照片裡面的人眼熟得很，正是在同生醫院被捅死的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