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适應症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了。
剛剛她吃的那個藥根本不是什麼降壓藥,而是抗癌的藥。
怎麼會呢?
蘇暢在他眼裡,一直都是一個健康的人,怎麼會得癌症呢?
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如此,病該治還得治。
周季青倒了杯溫水重新回到房間,水杯遞給她,開門見山:“媽,你吃的到底是什麼藥?”
這麼聰明的孩子,怎麼會相信那隻是降壓藥呢。
蘇暢無關緊要地笑了笑,把自己身體的情況坦白了。
屋子裡氣氛很沉重,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沉了下來,像是在附和着他們。
“你們也不用把我送到醫院,我檢查過了,已經是晚期,治療的意義不大。我不想化療,不想頭發掉光,我要體面地離開,我也希望你們尊重我的想法。好嗎?”
——
傍晚的時候,周季青帶着程霧西離開了。
她沒上自己的車,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随後在自己的包裡拿出來了一個車飾,挂在了後視鏡上。
本來周季青的車子裡沒有一個挂飾,很幹淨,因為他不喜歡那些複雜的花裡胡哨的東西。
但是他默許了程霧西的行為,任由她将那個香囊挂了上去。
程霧西說:“這個香囊寓意着平安與健康,周季青,一定要健康地活着,好嗎?”
頓了好久,周季青終于開口:“好。”
雖然隻有一個字,卻堅定得像要入黨。
回到家,周季青把程霧西叫到沙發上坐下:“跟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
周季青把報告單拿給程霧西:“我現在的狀态,你也看到了,律所那邊的工作我也停了。想去美國學心理學,大概需要一年的時間,如果你想離婚,我可以放你自由,反正現在……”
程霧西直視着周季青的眼睛,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搖頭。
那一瞬間,她就在周季青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絲希望。
緊接着她又補充:“我在家裡等你回來。周季青,我們不離婚。現在不離,一年以後不離,這輩子也不離。我需要你,你呢,你需要我嗎?”
下一秒,周季青便把程霧西抱在了懷裡,他居然有些哽咽了:“我愛你,程霧西。”
“那你要跟我去美國嗎?”
當程霧西聽到那句話的時候,閉上眼睛笑了。
她長這麼大,還沒有人對她說話“我愛你”,包括她的母親。
“你聽我說。”程霧西拉開他的身體,一字一句跟他說明原因,“家裡有你媽媽,還有我媽媽。他們年紀大了,我們不能兩個人都不在身邊。你媽媽有珈珈,但我媽隻剩我一個親人了。不管她怎麼對我,我都不能對她不聞不問。況且,你媽媽現在身體情況不是很好,身邊需要有人在的,你妹妹還小,不谙世事,可能在工作上,她可以遊刃有餘,但是生活中有些事情,她是需要幫助的。我支持你去,也相信你會很快回來。我認識的周季青從來不是一個脆弱的人,隻是暫時迷路了而已。”
周季青怎麼會不明白呢,是他自私了。
看了她許久後,嘴角向上彎了彎,把程霧西抱在了懷裡,發自内心地說:“謝謝你,真的。”
程霧西也笑了,拍拍周季青的背:“客氣什麼。”
“不過你要快點回來啊,我也才比你妹妹大兩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