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鎖定喬悄的殺意激蕩,向外蔓延出的氣勁仿佛來自遠古,危險!
喬悄早有警惕,瞬間就反應過來,以指作劍,在虛空一劃,數道凝練的劍氣将那行字迹抹除,專門針對喬悄的攻擊在須臾間消弭。
失去“凡人修者,殺之”這行字,被控制的古戰場信物平靜下來,掉在地面上。
喬悄看了眼混沌,見惡妖沒有阻攔,甚至有幾分欣賞,她低頭将令牌撿起來。
混沌一向不會幹擾她面臨的險境,就像督促着她成長。喬悄再次綜合了一下曾經看過的小說和與混沌相處的經曆,第n次顫抖地得出了一個似曾相識的結論——
她的身世,可能真的不一般。雖然令牌說人修殺之,但也許是她的血脈還沒有覺醒。
混沌看上去沒有要解釋自己行為的意思,喬悄也就不問。她有一種預感,不久後她就能知道為什麼。當然,喬悄認為原因肯定不是身世淵源、血脈傳承這種離譜的猜想。
胡思亂想片刻舒緩了一下情緒,喬悄看向令牌,它和最初醫仙交給她時的模樣沒有區别,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隻有被劍氣劃破的牆壁痕迹昭示着适才發生的一切。
喬悄腦海裡浮現出諸多疑問,“醫仙給我令牌時并沒有這行小字,為什麼……?”而且在她持有令牌的這麼長時間内,也沒有任何異狀發生。如果遇人修即殺之,為什麼那麼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靜?
“是咒術,”混沌解釋,“我适才主動觸發了它,此咒本會在進入古戰場的瞬間攻擊人類。”
果然如此。
喬悄暗道,難道混沌剛才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甚至還對她的應對有幾分贊賞。
“謝謝你幫我,”喬悄有些後怕,要是混沌沒有把這個嚷嚷着殺人修的咒術引發,那她到時候和醫仙祂們進入古戰場,前腳剛進去,後腳喬悄的身份就暴露了。
到時候她和一衆恨不得殺了喬悄而後快的神獸們面面相觑。沒準她會說:你好,真抱歉,祂們則形成了包圍圈,大概會說:你壞,等着抱恙吧。
雖然自己救了神獸們,但是喬悄不能斷定,現在明顯被小師妹的團寵光環籠罩,對小師妹死心塌地的妖們到底會不會顧念救命恩情。
混沌聽到感謝聲,又看了眼喬悄。她的眼神清明,不含埋怨,未曾對他不加提醒就引發咒術感到恐懼與憎惡。
他有些意外,頓了一下,補充:“那道咒術威力并不強,離開了古戰場的加持,它的力量銳減。”
喬悄也感覺到了,那道攻擊也就是看起來吓人。
她感覺今天的混沌尤其好說話,趁熱打鐵,“那是所有的信物都有這樣的詛咒嗎?還是隻有山海境裡的信物有?亦或者是隻有這塊信物有?咒術是出于山海境的法則之類的嗎?還是神獸的先祖刻意為之?有什麼曆史背景嗎?如果都不是那是不是掌門他們刻意設下的圈套,還是醫仙做的局,她懷疑我不是妖,故意試探我的身份?”
她一口氣問出了一長串的問題,語速也很快,害怕混沌和顔悅色的時機稍縱即逝。
混沌:“……”
見混沌不說話,喬悄的聲音小了點,換了一個簡潔的問法:“我可以問問這個咒術的出處、曆史沿革、涉及領域和代表人物嗎?”
混沌:“……隻有這塊有,山海境的法則不會針對任何一族。”
隻有這塊有?
喬悄反應過來。
那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要麼是醫仙在試探她的身份,要麼是已經知道她身份的存在試圖在神獸面前揭露真相。
會是誰呢?喬悄把令牌放到桌面上,沒有去猜疑思慮,反而問出了一個問題。
“有什麼辦法可以将我的那柄凡劍僞裝成令牌的模樣,不被渡劫期察覺嗎?”她向混沌投向希冀的目光。新的令牌難尋,如果醫仙和白連月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想拿到新的信物,恐怕得去和惡妖們對峙。
僞造一個是最為穩妥的辦法,喬悄的流雲訣雖然也能夠僞造虛像,但是以她的實力,也有被渡劫期的醫仙發覺的可能。
混沌既然來提醒她,說明是有意向幫她掩藏身份的。就是不知道自己需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出乎意料的是,混沌搖了搖頭,“渡劫期之上,一切僞裝無所遁形。”
喬悄正準備打探其他令牌的蹤迹,看看自己需不需要去惡妖巢穴裡九死一生,混沌卻站起身來。
高大的惡妖幾乎要将她整個人籠罩,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傳來——
“跟上。”
喬悄:“?”
“我們是要去哪裡?”
惡妖腳步一頓,蟄伏的黑霧為“我們”兩個字激動起來,惡妖再次不帶情緒地把黑霧壓住,回答道:
“去找不會被渡劫期發覺的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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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蕪又陰暗的洞穴仿佛壓着重重鬼影,明明是四季如春的山海境,生機卻詭異地被吸走一樣,到處是枯瘦的腐爛草木。
喬悄放輕了腳步,回頭看向身後的惡妖。
“您是說,我需要單槍匹馬打赢祂并且從祂手裡搶走祂的尾巴?”
混沌颔首。
喬悄震驚:“可是裡面的是四大惡妖之一梼杌啊!”
沒錯,這正是梼杌的巢穴。
之前小鳳凰被梼杌“綁架”,喬悄也靠近過這裡,但是梼杌的巢穴和現在的模樣可以說是大相徑庭。這裡當時并沒有如此破敗,隻能說在四大惡妖之一的梼杌威視下,沒有什麼生靈存在,但是也不至于像死水一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