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的脊背瞬間繃緊,全身感官被危險警報刺得生疼。
她不等他說完便倉促後退半步,指尖死死掐住掌心,控制着聲音如同摻了蜜糖般的甜軟:“不是不是,不管你想什麼都不是——”
“哦?”
燭瞑蓦地停下步子,側身将她逼入樓梯拐角的陰影裡。
他修長的手指抵在她耳畔的牆面上,俯身時碎發掃過她的睫毛,呼吸間裹挾着冷冽的雪松氣息,嗓音卻像毒蛇吐信般黏稠:“南喬,撒謊的人……會被吃掉。”
南喬呼吸一滞,目光堪堪掠過他領口下若隐若現的蒼白肌膚,又迅速垂眸抿住嘴唇。
纖長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顫動的陰翳,連聲音都染上恰到好處的委屈:“我沒撒謊……隻是怕你誤會。”
——仿佛被暴雨打濕的薔薇,連花瓣都在瑟縮。
燭瞑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能看見她肌膚下劇烈跳動的頸動脈,能嗅到她發間橙花香氣裡混着恐懼的顫栗。
可在燭瞑看不見的地方,南喬的眼神卻在晦暗處閃着冷光,像藏在花瓣下的刀鋒。
——裹着糖衣的砒霜會叫人瓦解意志、慢慢枯萎,這裡是恐怖遊戲世界,可不是什麼乙女戀愛遊戲。
這才隻是第一天,她就遇見了教授鬼化,衆鬼環視。上樓來做任務一時又遇見鬼打牆,差點被裡面的吊死鬼困死,足以見得這個世界危險重重。
南喬的眼睛微微動了動,垂着頭看向将她抵在角落裡的燭瞑。
如今燭瞑可以護住她一時,卻不能一直作為保障......凡事還得強大自身才是硬道理。
心内思緒翻轉着,南喬的眼睛微微動了動,而後擡起頭來,臉上又是不動聲色的表現。
樓梯間内燈光微弱,閃爍不定,仿佛随時都會熄滅。
可在燭瞑眼裡,他不用光源也看得清楚,南喬看向他時面上并未有别的情緒,可擡起頭來時眼波微微流轉間,卻有一抹說不上來的郁氣。
燭瞑沒有人類的細膩心理,卻有着極強的感知能力,
——她在難過。
不知是為何,他突然開口,指尖若有似無地撫過她發燙的耳垂,“我阿弟名喚燭旸,太陽升起的旸。”
南喬:“嗯?”
燭旸?
她微微張大了眼睛,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向她介紹他的弟弟。
南喬猛地擡頭,卻撞進他驟然逼近的眸中——原本漆黑的瞳孔如今竟然帶着絲絲鎏金色,妖異得令人戰栗。
他的薄唇幾乎貼上她的,吐息間像是帶着蛇類的腥甜:“瞑與旸,黑夜是我,白日是他。記牢了?”
——她現在像是被巨蟒絞住咽喉的獵物,這種感覺讓她渾身發麻。
南喬被迫地往後縮了縮,卻退無可退隻能仰起頭,呆愣地張開唇瓣,喉間溢出破碎的應答:“嗯。”
[叮!恭喜玩家得到關鍵線索:“黑夜與白日”,劇情完善程度+5℅,總劇情完善程度:26℅。]
[隐藏劇情探索程度+10℅,總探索程度10℅。]
被系統的聲音猛地激得回過神來,南喬眼底是掩蓋不住的驚詫。
黑夜是燭暝,白日是燭旸?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在夜晚隻能見到燭暝,在白天隻能見到燭旸?那另一個人去哪兒了?這說法未免也太過荒謬了吧!
已經被燭暝牽着手繼續往下走,南喬深吸一口氣穩住躁動的心,悄悄掃了一眼燭暝。
出于對直播間觀衆的期望,希望從他們那兒獲取一些線索,她收回視線,心随意動打開了彈幕。
就見到:
“主播這直播間的氛圍比愛情片還澀。”“這還是我知道的那個無限恐怖扮演遊戲嗎?走錯了偶像劇片場了吧!”
“就是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看電視劇呢!”
南喬的眼皮跟着跳了跳,随後忽略這些,繼續往下看。
“我也好奇了,主播開啟的隐藏劇情到底是什麼啊?”
“我從來不知道青禾大學這個副本的 boss 還有個弟弟,一直都以為隻有他一個。”“很正常啊,都叫隐藏劇情了,肯定是大家都不知道的。”
“那麼問題來了,燭暝口中的燭旸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為什麼我們之前都沒見過,還有,不隻是主播納悶,我也好奇所謂的‘黑夜是燭暝,白日是燭旸’是什麼意思。”
這時,突然有人說:“總不能他倆是一個人吧?”
燭暝和燭旸是一個人?
看到這種猜測時,南喬眼中蕩起漣漪,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宿舍樓下見到的燭旸。
一舉一動都是張揚肆意,與燭瞑的淡漠疏遠完全相反,雖然五官生的一樣,給人的感覺卻是不同的,怎麼可能是一個人?
可......萬一呢?
南喬看了看燭瞑,心裡有了計劃。
......如燭瞑說的那般,兩人從四樓的樓梯間慢慢走下去,一路上南喬确實沒見到樓梯間内的吊死鬼,卻聽見三樓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快速而淩亂,像是在不顧一切地逃生。
在聽見樓道内傳出的腳步聲後,南喬便一直注意着彈幕,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三樓有玩家在被鬼追,不巧,那鬼就是之前在樓梯間内困住主播的吊死鬼。”
“被追的玩家扮演的是“宿管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