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婵同李媽媽回了家中放了背簍,她要留李媽媽坐會,李媽媽稱要回禀了去,就辭了,她也不強留,自個兒就在廚房先把米用井水泡着了“好了,大概晚上就能弄了。”她把侵泡着的米蓋住,又去院落裡把辣椒摘了晚間做辣椒醬,去了屋裡拿了些幹辣椒粉出來,放在一旁備用。
“叩叩叩。”廚房忙活的她聽見敲門聲了,她摘下了圍裙,心中想着:得了,定是季清那邊差人來了。
開了門一瞧,果真是季清的随從,那随從作了揖道:“娘子,我們郎君請您過去看看人去,若是不合心意他讓人再安排安排。”
“好,走吧。”唐小婵關了大門,去了季清那裡。
一進大門,轉過一處隔斷便見着院裡站着一排的丫頭,有大的,小的,美的,醜的,高的,矮的,一個個都是低着頭的,季清就倚再那前面的躺椅上,牙婆在一旁侍立不多時彎着腰說着什麼。
季清一見着唐小婵來了,止了牙婆說話:“六娘,過來,瞧瞧。”他招手示意唐小婵過去前面。
随侍的從人上前斟了茶水,桌上還擺着她喜歡吃的幾樣糕點,唐小婵迤逦的上前,開口道:“季清哥哥看好了就成,我哪裡看的準呢。”她不是很想看這種畫面,如果她沒有身上的系統,沒有在深山中遇到蹊姐姐,要是她直接到了這個時代的某個村寨,她是不是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季清哪裡知道她想着這些,這本就是他這個時代最為平常不過的事了,他都已經是主人家最好的了,他這院裡沒有那個從人不說他的好的。
他招着手“給娘子說說這些丫頭,娘子聽了在定下來。”季清開口對着那牙婆說道。
“喲,感情是這位娘子買丫頭呀,娘子您聽我細細說。”牙婆一聽是這位娘子買丫頭,心中怪道:就說嘛,哪位郎君買丫頭都挑些力氣大的,那個美貌的還是她塞進來的。
牙婆上那一排站着丫頭前,伸出手捏住那丫頭的下巴,丫頭擡起頭來,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前面可能會買了她的娘子,她聽得說是以為有錢的郎君采買丫頭,才央着媽媽來的,現如今是一個黃毛丫頭買,她遂心中憤憤,那雙眼睛中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恨。
“娘子瞧瞧,這丫頭面白,梳頭的手藝好,相貌也是極好的,還會一手琵琶,您帶回去在家中做個伴而是成的。”牙婆說的自己都心虛了,這丫頭是望着别的方面發賣的,遂随意撿了幾處說了,她還有大用處了哩,可不想她被買了去。
遂又擡起了另外丫頭的頭:“這丫頭是北方逃難來的,身量高,吃的多,相貌也是平平的,但是就隻得一點力氣大,娘子要是需要做些活計的,這個丫頭剛剛。”
“喲,瞧我這嘴,娘子怎能要做活計,該打,該打。”說着甩着她那紅色帕子輕輕的掃了掃自個兒的嘴巴。
季沐:“你說你的,我們自個看,不要說多餘的話。”
牙婆躬了躬身道了:“責個,責個。”又将下一個丫頭擡起頭來道:“這個丫頭是前頭那丫頭的姐姐,會寫點字,相貌端得是秀氣,也是個會梳頭的。”
就這樣牙婆說了許久,中間從人沏了茶來讓與牙婆潤人潤口,又繼續說着,好容易說完了。
隻聽得季清說道:“六娘,你瞧瞧,哪些個好些。”又吩咐道:“叫她們都擡起頭來。”
唐小婵擡頭看去,其實她心中已經想好要哪些人了,但是她又想能多買一個是一個,遂望向那第一個較為美貌的,若是買下她叫她少受些罪。
隻是她眸眼剛剛撇去,一旁注意着他的季清就用手中的書拍了拍她的手腕:“看下一個。”季清雖是被家中人養的單純了些,但看人的眼光是沒落下的,那貌美女子擡起頭的時候眼中閃過的恨意還是被他捕捉到了,這就是那種見了沒自己貌美沒自己好但還比自己過的好人心中妒忌,見着六娘看那人去,便出手阻止了。
畢竟這是季清家中,一院子的從人,她也不能駁了他面子,隻得回頭望着她,眼神問着:“怎麼了。”
季清端起茶來吹了吹喝着搖了搖頭:“下一個。”
唐小婵不知是何緣故,但是終是相信季清的,遂又向着那丫頭看去,隻見那丫頭一雙似秋水的眼睛含着什麼望着季清,她大悟:原是她不想我買,想要跟着季清去,算了我也救不了誰,我還指望系統救我哩,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萬般皆是命。
“季清哥哥,就那對姐妹吧,其餘的不用了,家中用不了幾人。”想通了的她也不多糾結什麼,就要了那對一高一矮的姐妹。
季清沒讓她再多買一個,也就吩咐着從人去屋中拿了銀錢來,同着牙婆去衙門裡過案去,那姐妹兩人就留下了,其餘的人皆出去上了一輛大馬車裡面。
那兩姐妹見唐小婵将她兩一同買下,都跪下給她磕頭:“感謝娘子将我姐妹一同買下,這才不使我姐妹受那血親分離之痛,給您磕頭了。”那秀氣的娘子一面說着一面磕頭,那高大一點的娘子見着姐姐做什麼她自也跟着一同做什麼,遂也跟着磕頭。
“砰砰砰。”的磕頭聲,響得唐小婵心中發顫,她呆怔住了,她同着李成蹊出來,不是在寨子中,就是在夏明瑾那處,唐縣令夫妻也是好相與的,最難過的那幾天也是背着柳之雲被人追殺跳崖那幾天,何曾見過這個。
隻聽的那處發出“砰砰砰”的響聲,解開了她的呆怔,她趕忙上前一步,一手抓着一人使了點力氣迫使兩人立起身來:“不用如此,以後好生跟着我過日子,你們幫着我,我會讓你們吃飽穿暖的。”
兩姐妹複要跪下磕頭,奈何唐小婵力氣太大,使得她兩人無法動彈,隻能頻頻的點頭,口中說道:“奴婢定會跟着娘子一輩子,事事依從娘子。”
“好了,讓我這邊的人帶着她們下去收拾收拾在去你那裡。”
“你那裡沒有她們穿的衣服,好了放開手,仔細着手疼。”
唐小婵松開了雙手,開口:“多謝季清哥哥了。”她望着兩姐妹額頭上的血,想着剛剛聽到的磕頭聲音,屋裡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她不覺得渾身戰栗,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