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
“這是什麼節目啊,我去。”
“聽說是X班的金錫恩!”
“金錫恩?金錫恩是誰?”
“阿一西,今晚上風好大。”
“金錫恩就是那個高二年級的轉校生,聽說她剛來就和另一個轉校生有了矛盾。”
“哇——”
“好漂亮——”
一束燈光驟亮,照出了舞台中央的女孩。
她穿着本校的校服,困倦的伸了個懶腰,“轟隆隆”雷聲驚醒她,啪的一下,舞台再次黑暗。
正當台下的衆人緊張的期待時,舞台角落又亮起一道燈光,黑色長發的少女垂着眼眸,手指跳躍,彈奏出一段仿佛穿越時空的旋律。
她重重按下長音,與此同時,屬于她的燈光熄滅,舞台中央多出了一個穿着韓服的女孩,女孩似是迷茫的向前小跑幾步,仰起臉,眼下水鑽如同淚光閃爍。
暗處,悲傷的旋律告訴了人們她此刻的心情。
她遊蕩在舞台之上,踉跄幾步,撞上了一個影子,啪的一下,又一道燈光亮起。
穿着盔甲的士兵渾身鮮血,被她這一撞,失去最後的力氣,倒在地上。
不!女孩因為恐懼,下意識的退後,但看見士兵熟悉的長相,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攙扶起士兵。
這個長相并不是說她和他相識,而是一種源自血緣中,同一種族的相識。
就在她觸及他的一瞬間,舞台燈光驟然閃爍,四周的光影極速旋轉,仿佛時間的齒輪被強行撥動。
琴聲再次響起,低回婉轉,像是一段駛過的時光。
她的手一點點收緊,唇微微顫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台下的觀衆屏住了呼吸。
坐在第一排的學校領導紛紛舉起手機拍攝。
一群人從舞台側邊跑上來,沖散了女孩和士兵,這群人統一穿着铠甲,臉上塗了紅色的顔料,有男有女,或是手握長槍,或是高舉砍刀。
一人将女孩拉走。
她蹲在角落哭泣,激昂的音樂講述了這場戰争,士兵們死傷慘重,最初那人早就不見蹤影,過了很久,她站起來。
她看着那些倒地的士兵,心生寒意,舞台的光影随着她的心情變幻,音樂時而綿長、時而急促,直到女孩下定決心,這段音樂終于攀上高潮!
她背起倒地的士兵,無論她們此前如何鬥争,她身體瘦弱,行走間頭上的發飾一一掉落,但這無法阻擋她。
她穿行在傷者之間,光束追随着她,映照出她眼下閃爍的淚光。
忽然,背景的大屏上掠過一道劍光。
台下有人倒吸一口氣。
就在劍鋒即将觸及她的瞬間,一聲清脆的音符響起!
她猛地回頭,舞台中央的燈光驟然轉為赤紅,如同燃燒的戰火。她不再是那個無助奔跑的少女,而是在廢墟中挺直脊背的人,她的腳步不再踉跄,而是邁出了有力的一步。
音樂變得悠長,象征時間緩慢流逝,背景上的月光随之流淌,月圓之夜,女孩站在前方,背後被她救下的人民載歌載舞,而她心中卻升起一抹惆怅,帶領着她伸出一隻手,仿佛想握住另一個時空的月亮。
她念出最開始的,也是最終的唯一一段台詞。
音符在這一刻輕柔地跌落,如同湖面上泛起的微波。
她的手仍舊舉在半空,輕輕閉上眼,仿佛真的觸碰到了什麼。
台下的觀衆屏息凝視,不知是誰先鼓起了掌,旋即,掌聲如潮水般席卷整個操場。
女孩有沒有回到現代,是個留白的結局,大家興奮的讨論,有人因為她最後的舉動堅信她沒有回去,也有人因為最後的流行樂相信她回去了。
總之,這是一場完美的表演。
夜裡有些涼,後台,金錫恩搓了搓雙臂,一件外套忽然披到她身上,籠罩住她身上的溫暖,隔絕冷風。
她眨眨眼,“謝謝……你怎麼來了?”
權至龍摸了下鼻子,“還你外套啊,快穿上吧。”
金錫恩乖巧的套上外套,緊接着,看見權至龍還不走,她不想待在後台妨礙别人,就想帶權至龍去其它地方,朝韓素英她們打了聲招呼。
韓素英還在哭,張大嘴猛吸空氣,她被舞台上的情緒感染,現在還沒走出來,根本注意不到金錫恩。
她旁邊的幾人跟金錫恩點頭,示意她們知道了。
金錫恩沒拉動權至龍,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的神情,“你還不走?”
權至龍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小聲說,“我有個地方想帶你去。”
金錫恩有些猶豫,但又不想拒絕他,便點了點頭,“好,走吧。”
她和權至龍一起走出了後台,順着操場的小路走,路過小賣部,金錫恩緊了緊外套,夜空透出幾顆明亮的星星,有種詭異的魔力。
“我們去哪?”金錫恩問道。
權至龍搖了搖頭,不準備透露,“你到了就知道了。”
他們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平地,權至龍停下腳步,鞋跟為軸轉了一圈轉向金錫恩,眼中帶着神秘,伸出隻手遮住她的眼睛,“站在這裡,閉上眼睛。”
金錫恩費解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她預感到周圍的空氣在變得不同,充滿了一種緊張又興奮的氣氛。
窸窸窣窣的聲音後,突然,一陣輕微的轟鳴響起,接着,更多的聲音竄出來,刹那間,五顔六色的煙花在天空中競相綻放,如夢幻之花瞬間點亮了漆黑的夜空。金錫恩猛地睜開雙眼,望着煙花在夜空中炸裂,驚訝得瞪大眼睛,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旁的權至龍。
“這是……”她剛吐出兩個字,就被另一簇煙花的爆炸聲淹沒。
權至龍站在她面前,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尋找适當的時機。煙花的光輝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一片柔軟的燦爛,他輕聲開口,一字一句清晰到仿佛是在金錫恩耳邊說的,“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慶祝你這次藝術節的成功,但其實,我想用它們做更多的事情。”
金錫恩微微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與權至龍交彙。
權至龍堅定的望着她,輕笑道,“金錫恩,我們認識也快半年了吧?明明每天都能見面,可真奇怪,我總在想你。”
整個世界仿佛靜止了,隻有煙花在空中綻放。
金錫恩一動不動,她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權至龍總是帶着玩笑和調皮的眼睛,此刻卻是那樣認真。
“而且,我還會幻想你正做什麼。”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煙花淹沒了聲音。
“你吃飽了嗎?你心情好嗎?”權至龍說。
“你會和我對你一樣,深深的想念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