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小姐已經忘了我的存在了呢。”
白澤推開辦公室的門時,正看見岚靈半倚着他的椅子,翻看桌面上紙質版的入庫信息。
對方偏少年感的聲線在她耳邊回響,本該是聲控的福音,隻是她沒時間欣賞。
“我看是這位先生惡人先告狀吧,我可是在這裡等了一個多小時,早知道您那麼忙,我應該提前打聲招呼的。”她到十一倉時剛好九點,引她過來的員工說有批貨物出了問題,白澤在忙。
白澤坐到她對面,忽略她的陰陽怪氣,“小姐這次來是有什麼事?”
岚靈這才從厚厚一沓文件中擡頭,目光落在他的工牌上,轉而看向他身後的置物架。
“那個盒子是哪裡來的?”紅木置物架的第三層,那盒子分明與她之前從十一倉取走的木盒一模一樣,隻是少了一把鎖。
白澤給她添茶的手頓了一下,他抽出紙巾擦拭溢出的茶水,“我白家養父母的遺物,怎麼了?”
家裡着火那天,養母将這盒子塞到他的懷裡,對他說要離吃人的地方遠一點,火光映在她一向溫柔的眼睛裡,他終于從中看出了幾分倔強。二十多年前的熾熱似乎還留在身上,手臂上的燒傷疤痕傳來癢意,他換了個坐姿,明明已經快要入冬,怎麼還是會癢。
“雖然很抱歉提及你的傷心事,但我想知道那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小姐。”白澤喝了口茶,壓下心底的躁意,“有些事情越是深究越是複雜,我們其實不過是普通人,或許拼盡全力到頭來仍是一場空,何必呢?”
岚靈站起身,手指擺弄着桌面上擺放着的植物,寬大的葉面很光滑青翠,被他養的很好。
一場空,也許吧,可總要試試的,媽媽說過,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否則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即便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我盡力了就好。”
杯子裡的茶葉浮浮沉沉,盡力了就好,白澤點頭贊同她的話,其實二爺的想法他也不甚清楚,對這個女兒,他到底有着怎樣的期待,于是道:“那裡面現在是空的,之前裝的是一份試管嬰兒實驗記錄,我在汪嶽嶺叛逃出汪家之後便是靠着這個東西回到白家加入二爺的勢力。”
“你之前說過,汪嶽嶺叛逃的時候我已經出生了。”
岚靈從花盆裡拿了一片枯黃的落葉,食指輕輕從背面劃過,感受上面複雜的紋路,如同她的内心……
“是的,汪嶽嶺遵循你母親的遺願将你送至江家,你便在江家長大。”白澤想起江風婧說過,她有私心,即便知道這個孩子的生活不會一帆風順,她仍希望她的孩子能抵過風霜,走完圓滿的一生。那日陽光正好,她撫着孕肚,言語間明明是對孩子的期許,眉頭的愁緒卻絲毫不減。
岚靈深吸一口氣:“我之前說在長白山見到了汪嶽嶺的屍體,看你當時的表情,那具屍體的真實身份應當不是他吧?”
“自然不是,他不缺頭腦和手段,當年背叛汪家後能在别處自立門派,雖然汪家當時有些動蕩,對他沒有下狠手處理,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的優秀,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死掉。”
“你對他的評價還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