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急切的心情中,日子過得很快。
桐這段時間卻有點不好過。
每次走出房門,都有有意無意地湊上來詢問恢複情況的付喪神們。
走在路上有時莫名其妙汗毛倒豎,感覺到有火熱的目光從各處傳來。
還有這段時間短刀少年們端藥端得比之前勤多了。
之前是一天一碗,現在是半天就得喝兩碗。
而且每次端藥來的少年都不一樣,一會兒是紅頭發的信濃,一會兒是橙色頭發的亂,還有時候是他叫不上來名字的少年。
一問是不是藥研開的藥,一個兩個都點頭如搗蒜,再問上次端藥的短刀去了哪裡,一個兩個搖頭像撥浪鼓。
最重要的是,好苦!加倍的苦!喝的時候恨不得直接倒進嗓子眼,舌頭碰到一點都會失去知覺。
桐死死盯着碗裡面黑漆漆的藥,表情痛苦,不敢細想是不是藥材也超級加倍。
是時候了!
他覺得自己再不恢複,這群思主心切的刀劍就得活吞了他。
于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桐迫不及待地主動提出開啟通道去他那個世界的現世。
這一天,終于來了!
出發的時間定在了早上。
藥研藤四郎一向是粟田口房裡作息最規律的,但是今天,弟弟們起得比他還早。
蹑手蹑腳地幫他準備好出陣服,将這段時間準備的東西打包好。
藥研實際上早就醒了,但是不想打擊弟弟們高昂的情緒,還是裝作睡着的樣子。
裝模作樣等到往常起床的時間然後起身,假裝被一窩蜂圍上來擁抱自己的弟弟們驚到,再猝不及防一般地被撲倒在被褥上。
“藥研尼,一路保重呀!”“藥研,要安全回來哦!”“雖然不及人/妻的懷抱溫暖,看在是今天的份上,就,就準你抱我哦!”“藥研,等你回來!”“藥研,大将就拜托你了!”
藥研被撲倒在被褥上,耳邊都是弟弟們的叮囑,一下抱抱這個,一下抱抱那個。用低沉的聲音鄭重答應他們:“嗯,我會帶着大将的消息平安回來的。”
一期一振和鳴狐此時站在門邊,也笑着看弟弟們告别。
等藥研再度起來,一期一振微微蹲下身,雙手展開,溫柔地也向他讨要一個擁抱:“藥研,不跟兄長擁抱告别一下嗎?”
藥研耳朵微微紅了,清秀的臉上帶着略微的不好意思,嘴裡說着“我也是哥哥”,然後被一期一振上前抱進懷裡。
鳴狐肩上的狐狸大叫着“鳴狐也想要!”臉上帶着黑色甲胄的白發少年安靜地點點頭。
于是藥研也得到了小叔叔鳴狐的擁抱和伴生狐狸濕潤的貼貼。
随後更換出陣服時,藥研突然感到衣服重量不對,一下子從身上各處口袋裡掏出了五六個藍色的禦守。
禦守上還有當初大将用靈力縮成的線繡出的不同刀紋。
如烏雲一般籠罩在心頭的隐隐擔憂在此刻盡數散去。
庭院中,桐早已經等候在這裡,與之一起的是所有的付喪神。他們在庭院中或坐或卧或站,小聲地和同伴一起說着話。
一期一振帶着弟弟們到場時,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尤其是被粟田口簇擁在中心的藥研。
藥研敏銳地感覺到這些大部分都是善意友好的目光中,少數帶着點妒意與不滿。
循着其中之一的視線毫不客氣地看過去,加州清光一驚,心虛地轉頭躲避,又覺得這跟示弱一樣,然後理直氣壯地瞪了藥研一眼。
隻是藥研已經在跟桐先生說話,沒注意他了。
加州清光垂眸,失落地看着自己的手。
明明他才是主人的初始刀呢。明明自己也去過修行實力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