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尚未散盡,呼吸着微涼的風,蜂須賀虎徹踏上天守閣的回廊。
他習慣性地整理了下黃金肩甲,指尖在刀柄上輕輕一叩。身為虎徹的真品,每次輪值前他都要确認衣冠端正,佩刀是否穩妥。
然而下一秒,他的動作驟然僵住。在面對着庭院的廊下,有一道修長的身影靜坐着。
銀白的鬥篷垂落,那人微微側着頭,似乎在凝視庭院裡尚未盛開的花,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膝上的公文袋。
是誰!?本丸的結界完好無損,不該有人能無聲無息地潛入。除非......
蜂須賀的拇指下意識抵住刀镡。
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着那道身影。銀白的鬥篷,修長的身形,微微垂落的銀色發絲......
等等。
是山姥切?
不,不對。雖然輪廓相似,但那人周身的氣質卻截然不同。山姥切國廣總是習慣性地裹緊被單,帶着幾分陰郁的躲閃。而眼前這人卻從容地坐在晨光中,姿态優雅得近乎傲慢。
蜂須賀的神經繃得更緊了,出聲道:“閣下是……?”
聽到聲音,那人緩緩轉過頭來。
他摘下鬥篷帽子,晨光勾勒出他精緻的側臉輪廓,那雙與山姥切國廣相似的眼睛微微眯起,卻透着截然不同的銳利光芒。
“早安。”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蜂須賀君。”
蜂須賀的指節微微發緊。對方認識他,而他卻......
他的顯形時間早,又經曆了本丸三年的封閉,并不認識後面加入的新付喪神。
“恕我冒昧,”蜂須賀謹慎地開口,“閣下是......”
那人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膝上的公文袋。蜂須賀這才注意到,那上面燙金的時之政府徽記在晨光中若隐若現。
“監察員?”
“山姥切長義。”他站起身,銀白的鬥篷随着動作如水般流淌,柔順的垂在身側,“時之政府監察科,特派監察員。”
他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現出一種冷冽的藍,像是覆着薄冰的湖面。
“您和山姥切......”
“國廣嗎?”山姥切長義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确實,我們有些淵源。不過現在,我想先處理公務。”
他從公文包内取出一份蓋着時之政府徽印的公文。
“關于對本丸實施臨時監察的通知。”山姥切長義的聲音依然溫和,卻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白鳥大人的申請已經批準了,正式的監察令稍後會送達。”
蜂須賀的視線落在他的鬥篷上,那裡印着時之政府監察官的标志,象征着絕對的權限。他的喉結微動,但很快調整好表情。
“既然如此,是否需要召集全員?”
山姥切長義搖了搖頭,目光越過蜂須賀,投向天守閣二樓的方向。
“先不用驚動其他人。”他邁步向前,“先帶我去見代理人吧。”
蜂須賀沉默一瞬,終于邁步跟上。
兩人登上二樓,木質的階梯在腳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蜂須賀擡手拉開紙門時的聲音驚動了内室的人。
小夜左文字正倚在窗邊,聽到動靜立刻轉過身來,那雙陰暗的眼眸在看清來人時微微睜大。
山姥切長義的目光在小夜身上短暫停留。
守夜?
他掃過對方略顯疲憊的面容和微微繃緊的肩線,心裡忽然明白了什麼。
這哪裡是單純的守夜,分明是在監視。
他的視線下意識移向内室緊閉的紙門,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限制代理人的自由?
山姥切長義的手指蜷起,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監察員大人。”小夜眼神掃過長義,低聲開口,聲音沙啞,“彌小姐還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