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祎跟着衛青姝走向殿外,殿外還偶爾飄一些雪花,卻隻是氛圍感的襯托。
宮殿的路上都被掃出一條條路,但不常走的地方依舊是幹淨潔白的雪。
衛青姝踩着最新的腳印,走向雪地中央。
秦祎遠遠的看着她,與大殿之中不同,沒有燭光的照耀,在陰沉的天裡那狐裘便收斂了光芒,成了一件乳白色的狐裘,在一片雪地中,她聖潔的如同一朵雪蓮,嬌嫩潔白又嬌俏可愛。
秦祎想要追上她,看着她淺淺的腳印,思緒忽然回到了很久之前。
很多年前,衛青姝說他總是走的很快,都跟不上他的腳步,秦祎總是矢口否認,他并不覺得自己走的太快。
衛青姝不服氣,在下雪的時候将秦祎拉出來,讓他在前面走,衛青姝跟着他的腳印走,走了幾步衛青姝便落下一大截,走起來有些吃力。
後來秦祎說讓衛青姝走在前面,在雪地裡留下第一個腳印,他在後面跟着走,多練習幾次适應她的節奏,這樣就不會太快了。
這種辦法很有效,可是後來他們卻不怎麼見面了。
秦祎看着衛青姝的背影,眸色深沉,卻邁起腳步踩着她的腳印向着她走去。
而走到雪地中央的衛青姝看到踩着她腳步的秦祎,一時間恍惚愣神。
那年,秦祎站在她的身後,指了指雪地:“你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這樣我們就永遠能走的差不多。”
她啞然看着重複着她腳步的秦祎,甩了甩心中的想法。
她現在是衛青妧,不能暴露。
“皇上,你怎麼過來了。”衛青姝笑着看向秦祎,她的笑如同雪天裡唯一的色彩,“臣妾還想給你驚喜呢。”
秦祎站定,笑着看向衛青姝:“朕想看看我的驚喜怎麼被完成的。”
衛青姝點點頭:“好,那皇上先站在那邊等我。”
随後,秦祎就看着衛青姝如同小兔子一般,從這挪點雪團又從那邊挪點雪堆,活潑得不得了。
秦祎看着漸漸顯露出形狀的雪人,又看着專注的衛青姝,抿了抿唇。
如果說雪人是驚喜,那堆雪人的人便是此生的驚喜。
她就如同冰天雪地裡往雪人身上插的唯一顔色的胡蘿蔔鼻子。
話說,他也沒有眨眼睛啊,那胡蘿蔔鼻子從哪裡冒出來的。
“啪。”
正在疑惑之際,他向前走了走,正巧在屋檐拳頭大小的雪塊滑落下來,砸在他黑色皮裘的身上,他瞬間愣住,随後擡頭隻見雪紛紛落下。
他快速閃躲,還是讓黑色皮裘沾上很多雪,略顯狼狽,随即他低下頭去拍落身上的雪。
他穿着碎金色衣衫,外面的黑色皮裘又有黑色毛絨絨的邊,雪落在身上像一隻在雪地裡打滾的小狗,衛青姝站起身擡眸看向秦祎,不由得笑出聲。
皇上,你好像一隻狗。
“哈哈哈……”
然而還沒等衛青姝笑幾聲,秦祎擡眸看向她,不由得臉色發紅,氣鼓鼓的看着她:“舒妃,你竟敢笑朕。”
随即,秦祎孩子般的抓起地上的雪,往她的身上撒去。
衛青姝也不甘示弱,邊說着便将手中握着的雪團投向秦祎:“臣妾可反擊了。”
随即,兩人你來我往激烈的追逐扔着雪球,好像一瞬間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時間久了,地上偶爾一塊雪地被踩實了,衛青姝腳下瞬間打滑,身體向下倒去。
“小心。”
秦祎眼疾手快,一個健步摟住她的腰身,向着雪地倒下去。
有秦祎做後盾,即使落在地上也被他緊緊的護着,沒有受傷。
倒下的秦祎打量着衛青姝,見她沒事,詢問:“可有傷到。”
衛青姝搖搖頭:“皇上呢。”
“沒有。”秦祎一把攔住要起身的衛青姝,拉進懷裡,“别起來,陪朕躺會。”
衛青姝感受着身上的溫熱,沒有反抗,靜悄悄的趴在他的胸前,靜靜聽着他的心跳,沒有再言語。
那一時刻,銀裝素裹的天地之間一白一黑倒在雪地裡,似乎世界上隻留下他們。
——
玩累了一天的衛青姝回到宮殿,剛褪下七彩琉璃裘準備休息,腳下便踢到一個衣簍。
那個衣簍是銅制的,她記得是放在床下讓穆永思拿走了,怎麼會出現在這。
她好奇的打開衣簍,一瞬間愣住。
衣簍裡有她前幾天穿過染上血漬的衣物,猶豫清洗容易被人發現便讓穆永思拿去燒掉。
但是如今卻被送了回來,衛青姝不由得呼吸一滞。
拿出衣服,衣服下方還有一張紙條“留下證據的秘密便不是秘密” 。
衛青姝晾衣服再次裝進衣簍,隻覺得渾身冰涼,似窗外的雪,透心涼。
可,發現她的是秦祎還是後宮嫔妃,或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