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你這話說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我這是關心你,你還真一輩子打光棍啊?”
柏淮不搭理他,權當沒聽見。環抱胳膊,閉眼小憩。
下車前,蔣文不死心,降下車窗喊:“周末的事,别忘了。”
柏淮沒回頭,雙手揣兜裡,冷酷往航站樓裡走。蔣文看他走進自動門,在地勤人員過來趕人之前,驅車離開。
路上,他接到關向之電話:“喂,之之。”
“柏老師怎麼說?答應了沒?”
蔣文發愁:“噢,他呀——”
他這一遲疑,被關向之察覺出異樣:“他沒答應?”
“他那人軸得很,非要一條道走到底。”蔣文溫聲保證,“沒事,到時候就是綁,也會把他綁去的。”
關向之在那頭笑:“你是不是二。你要不給柏老師發照片?說不定看了照片他就回心轉意了。”
“行,有信兒了,給你說。”
蔣文挂斷電話,等紅綠燈的功夫,甩過去一張照片。照片特意編輯過,用熒光筆圈出姑娘。在他以為柏淮要磨叽到抵達S市,又晾他幾天,才給他回複消息的時候,他看見對面頭像彈出來的白色對話框。隻有三個字。
知道了。
蔣文瞪大眼,嚯,神了。他給關向之發去截圖,心情愉悅地給柏淮發語音消息:“哥們兒,出差順利哈。”
柏淮出差這件事兒,尤加也是下午才知道。
她慢悠悠騎小電驢從單位出來,就聽見有人叫加加姐,循聲望去,小卡他們四人正巧單位門從公交車上下來。
大頭熱情揮手:“加加姐,你怎麼從這兒出來了?”
“今天過來值班。”尤加問,“你們呢,怎麼到這邊來了?”
美紗一改暗黑風,穿了件嘭成一朵花的粉色lolita,指向街道對面:“在小紅薯刷到這邊有家店,鴨子做得特别好吃。”
尤加了然,點開地圖,給他們指了一家更正宗的老字号。
三人擠在一團研究路怎麼走,戴安走到她身邊,聲音一貫清冷:“加加姐,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尤加擺手:“不了不了,一會兒要和男朋友出門。”她可沒找借口,徐逸成中午給她發了消息,約晚上見面。她接着道,“你們玩得開心。”
戴安笑笑,不再多說,反而說起别的:“加加姐,想問一下過幾天你有空嗎?”
尤加眨眨眼,沒:“怎麼了嗎?”
“想你請當個導遊,帶我們去吃榕嶼正宗的小吃,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的。你放心,到時候我跟老大申請導遊費。”戴安說道。
導遊費?尤加沒忍住噗嗤一樂:“那倒不至于給導遊費。”
“要的。”戴安一本正經,“老大的錢不薅白不薅。”
尤加臨時想了件趙夕分手的傷心事,才止住不受控制上翹的嘴角。她繼續問:“大概周幾?我得看看有沒有時間。”
“周四晚上吧。”
尤加眯了眯眼。這幾個小孩挺好玩,不過尤加還是猶豫。單純幾個小孩問題不大,有問題的是酷哥。不提表白,光是扯褲頭這件事兒,她暫時還沒有心大到可以坦然面對他。她大概需要再糊上幾斤面粉,臉皮才夠厚。
她試探問道:“就你們幾個嗎?”
“就問我們四個。”
尤加點點嘴角,狀似無意開口:“那你們老大......不一起?”
“他今天出差去了,估計周末回來。”戴安解釋。
噢,出差了呀。出差了好啊!
隻要他不在,一切都好說。
尤加點頭同意,給戴安留聯系方式後,返回安和巷。
回家之後,她忽略那紙袋離的東西,隻拿出柏淮一并放在裡頭的錢,胡亂塞進包裡。腦子亂了一整天,她不想思考别的,給自己找事情做。看私信投稿,玩手機的無腦點點點放置類小遊戲,等餓了,又掏袋薯片出來吃。
從太陽西下,等到天色漸暗變藍,徐逸成的電話姗姗來遲。
他的車停在對面停車場,剛走到車附近,她突然被捂住眼。清潤的嗓音落入耳畔:“surprise.”
突然來這麼一下,尤加差點揮拳,她壓下驚恐,調整呼吸:“什麼呀?”
徐逸成帶着她往後走,松開手後,一片粉的白的氣球映入尤加眼簾。
車子的後備箱開着,周邊擺滿氣球,正中間鋪着紅色的玫瑰花花瓣,星星燈帶一閃一閃纏繞生日蛋糕的透明盒子,盒子上方有兩張比巴掌長的紙。
她拿起一瞧,看清上頭的字。
兩張演唱會門票,是她學生時代曾經喜歡的一位歌手的巡回演唱會。地點在川南,是國内首場,時間在八月下旬。
“喜歡麼?”徐逸成笑得溫和,“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尤加指腹撫過票面燙金的字迹,心情有些複雜,唯獨沒有沒有摻雜欣喜。她記得巡演消息才放出來時,徐逸成問過她想不想去看,當時她搖頭說不想,因為她已經不粉這名歌手了。
她握着兩張票,淺淺勾唇:“好啊。”
徐逸成訂了餐廳,剛抵達泊車位,電話響起。他指着手機,向尤加示意下車接聽,讓她在車裡稍等。尤加看他朝旁邊走去,離車子隔了一段距離。她翻動手裡的兩張演唱會門票,極輕地歎了一聲。
她出門沒帶包,隻拿了手機和鑰匙。她記得儲物箱裡有幾個空信封,剛好可以放着,免得弄丢了。尤加開了車内的閱讀燈,拉開儲物箱。
牛皮紙信封很顯眼,更顯眼的卻是壓在信封上,包裝完好的愛馬仕橙色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