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公司發來短信提醒,薄淞才記起忘記取消出國機票的事。
他點進app,取消時指尖頓了下。
今天是去拜訪桓老爺子的日子,可他心裡沒底。
從山莊分别後,将近一周時間,他和桓柏蘅沒有聯系,薄淞算是習慣,短短的接觸,他能感覺到桓柏蘅是個很怕麻煩的人,所以非必要情況下,對方不聯系他很正常,畢竟該聊完的事項那天其實已經聊得很清楚。
以至于最後條聊天記錄截止于山莊回來那天,桓柏蘅可以說是公式化的一條消息,詢問他是否到家,确認他到達後,便像銷聲匿迹一般從未出現過。
哦,當然,确切地說,昨晚桓柏蘅打來了電話,寥寥數語,提醒他今天“見家長”的事。
薄淞哪會忘,他記得比桓柏蘅都要清楚,也難免緊張,他特意早些上床休息,卻還是失了眠,最後睜眼到半夜,才堪堪睡去。
一大早醒來,恍惚着意識到他的精神狀态估計不太好。
薄淞咽下最後口早餐,默默歎了口氣,往卧室去。
衣櫃挂着熨燙妥帖的他前兩天新購置的西服,當時他在店裡試過,看着年輕精神。他比桓柏蘅大三歲,年齡在這了,穿的小一些或許能和對方盡量般配些?
當時薄淞是這麼想的,可這會換上,望着鏡子裡的人,又有幾分猶豫。
會不會不太穩重?
西服做的不是中規中矩的款,衣長一高一低,中間連接處也不是大衆款的筆直,而是傾斜設計,兩肩墊高了些,添了些金線亮片綴着,使得整體給人第一感是有些浮誇奢華的。
不像是見長輩,倒像是去走紅毯?
薄淞此刻心裡後悔感極其強烈,他剛想換一身舊的,手機彈出視頻窗,他心裡一跳,桓柏蘅打了視頻過來。
薄淞下意識點了接通,鏡頭出現一張帥氣的臉。
桓柏蘅撐着下巴,像是在桌前,撩起眼皮掃過來。
“早。”懶洋洋的招呼。
桓柏蘅實在是困,昨天過來就被老爺子留下,說是怕他第二天遲到,強留也就罷了,一大早還把他喊醒,逼他收拾搗騰,床上這會還放着老爺子精心準備的衣服,其實他對此十分不解,泡溫泉那會一塊住什麼模樣不都看過?
再者,就算不收拾也不至于見不得人?他自信任何時候都和“不修邊幅”搭不上邊。
隻可惜他的自信沒什麼用,被當做歪理邪說通通打了回去,衣服得換人得收拾,甚至于早餐用到一半被趕上樓打這麼個電話詢問薄淞口味,他才隻好撥了視頻,薄淞接通的速度在他意料之外,而此刻鏡頭裡的人也讓他頗覺着點新鮮。
“早。”薄淞的回應顯得幾分不自然,從再次抿着的唇角看出來,桓柏蘅覺得好笑,于是笑了出來。
他的笑聲幾分莫名,起碼對于薄淞來說,索性直接問了,“有事嗎?”
見面的時間約的是中午,桓柏蘅不大可能這麼早給他打電話,如果不是必要的話。
桓柏蘅點頭,“有啊。”
在薄淞意料之中,隻是對方接着問他對于食物的喜好時,他稍稍有些怔愣。
“爺爺問的,他想好好招待你。”桓柏蘅解釋了一句。
薄淞一直以為這次見面是對他的考核審視,可似乎并不是這樣?他不敢多想,“都可以,不用麻煩。”
上門做客,哪能挑剔。
他的配合卻讓桓柏蘅不太滿意。
“你随便說一個,我好交差。”
他怕爺爺等會又該說他沒好好問,或者幹脆懷疑他沒打電話,他簡直都沒地喊冤。
薄淞隻好随口胡編了個愛吃的。
“行,那挂了。”
“好。”
薄淞等着桓柏蘅挂斷視頻,鏡頭那端的人起身,桓柏蘅拿起手機,屏幕靠近...
“你今天..”湊近的那張臉讓薄淞一時間心跳加速,亂了拍的心跳聲中他聽見桓柏蘅話語稍頓,尾音挑起,“這身衣服還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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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老爺子提前交代過的原因,薄淞沒被門衛攔下,暢通無阻進了小區。
别墅區依山而建,每棟之間隔着足夠的隐私距離,他順着導航開了七八分鐘,到了桓家所在的老宅。
院門口桓柏蘅等着,薄淞搖下車窗。
“停地下車庫吧。”桓柏蘅開了側邊的門,示意人進去。
地下車庫很大,停着的車輛卻不多,都是老爺子平常會坐的商務代步車,唯一一輛風格年輕些的邁巴赫該是桓柏蘅的,薄淞停下車子在邁巴赫邊上,整體打量一番車身。
眼前這輛車應該是被改裝過,單看外觀就有多處細節變動,是市面上不曾有的,據他對桓柏蘅極其少有的所知,桓柏蘅喜歡車,也有很多車,而他印象最深是曾經林序淮帶着羨慕嫉妒一遍遍念的,桓柏蘅所有的一輛高達數億的限量版跑車。
薄淞對車并沒多大興趣,一輛賓利開了多年沒換,實在對這方面陌生,他原本打算觀察桓柏蘅喜歡什麼樣的車,可眼前就這麼孤零零的一輛,極少參考價值。
不過其實也正常,桓柏蘅有自己的房産,車子不停放在這情理之中,隻是多少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