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似乎有點意外,小心翼翼地吸了好口,“哎?老大,你這次沒耍我?不是那種嗆死人的黑煙?”
“哈哈哈……耍你幹嘛?這次可是好東西!”
梁安又貪婪地吸了幾口,忽然警覺,“等等,這玩意是不是有毒啊?!我吸多了會不會上瘾?會不會出現幻覺?”話音剛落,他突然眼睛圓睜,拿着筆的手不由自主地開始在手寫闆上飛快畫了起來,另一隻手則不停敲擊着鍵盤。
“這!這怎麼回事?我瞬間思如泉湧啊!根本停不下來啊!”他一邊畫一邊不可思議地瞪着電腦屏幕,沒幾分鐘,已經做了好幾頁的PPT。
柏山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梁安的勞動成效,卻突然聽見自己的手機發出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小師弟,有你的消息喲~”
梁安一哆嗦,瞬間笑噴了:“小師弟?!哈哈哈柏總你還點什麼香啊……這消息提示音可太提神了哈哈哈哈!”他雖然在說話,但是手裡的活卻一點都沒停下。
柏山咬牙切齒地掐斷了鈴聲,肯定又是他那個不務正業的師姐給他偷偷改了鈴聲!
他怒氣沖沖地掃了眼手機屏幕,卻頓時瞳孔一收,“梁安,趕緊做你的ppt!天亮前搞不定,明天開會我們就都死定了!我有事先走了哈~”他說完便抄起一個黑色的單肩包,關了電腦,和辦公室裡其他加班的同事揮了揮手,箭也似的蹿向電梯。
柏山從樓下隐蔽的草叢裡顯出身形,手裡已拈着一枚小巧的墨色塔香,指尖掐了一個訣,輕輕一點塔尖,香便燃了起來,鑽出一股極細的墨煙,煙絲并沒有往上袅袅升起,而是極速往下沉去,像一根墨色的絲線,垂墜到了地面,又如蛇般蜿蜒,向着一個地方遊蹿了過去。
柏山追蹤着墨色的煙到了出租車排隊點,隔着車窗,連看了幾輛,車上的司機都已經不省人事,柏山的眉頭越皺越緊,忽聽最末一輛傳來了輕微的聲響,他急急追去,隻見那輛車上,司機的脖頸處有一抹鬼魅的影子正在不斷纏繞收緊。
柏山擡手用勁一扇,操控的墨煙頃刻間騰起四散,伸手一般去抓,那抹影似是立刻警覺,從車窗另一側鑽出逃竄,墨煙緊随其後,化出五指,一把揪住,狠狠一摔,影子跌落到了地上,從裡面滾出了一顆瞪着眼睛吐着長舌的頭顱。
“呃,這東西真是惡心透了……”
柏山一反掌,手心已多了一個流光溢彩的錯金銅博山爐,輕聲喝了一聲“開”,雕琢精湛的山形爐蓋應聲而起,墨煙揪起頭顱上僅存幾根毛發,往前一擲,正要納入香爐中,突然卻被不知道哪裡飛來的一隻腳給踢開。
柏山一驚,視線追溯過去,隻見被踢飛的頭顱直直沖向了一把巨大的黑傘,傘幹脆利落地将頭顱一口吞噬,收攏,露出了一張極為稚嫩的俏臉,像是十一、二歲的少年樣子,眼中神色狡黠,嘴角肆意上揚。
“什麼人?!”
柏山怒喝一聲,這少年的笑容分明如朗月般動人,看在他眼中卻覺十分讨厭。
聞聲,這如朗月的笑意更蕩漾開來,“嘭”地一聲撐開了傘,趁着夜風飛身退開一丈遠,足尖在樹梢上又輕佻地一點,瞬間就淹沒在了濃重的雲層裡。
“豈有此理!”
柏山罵道,香爐往懷中一揣,正欲起身去追,卻聽見最末那輛車裡發出人微弱的呼救聲,他趕緊尋聲看去,司機半身已挂在車窗外,不停地咳喘。
柏山跺了跺腳,急急地掏出手機撥了120,說了具體的位置就連忙閃身朝少年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