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霁問：“瘟疫無藥可救嗎？每個人都染上了嗎？”

燕承微不假思索：“無藥可救，每人都染上了。”

亡靈們開始嘶吼：“你胡說！那根本不是瘟疫！是神明賜予我們的強大力量！我們明明可以福壽綿長，活到百年！”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要不是我們将你養大，哪有現在的你！”

“早知你衣錦回鄉第一件事就是殺了我們，當初就應該讓你溺死在河裡！”

“……”

雙方各執一詞，稻荷村沒有一個活口，自然也沒有其他證人。

溫霁冰冷的目光落到燕承微身上：“既然你堅持他們染了瘟疫，屠村是無奈之舉，那你可願讓我從識海中提取你的記憶？”

燕承微沉默片刻，冷笑道：“弟子不願。若師尊不信我，那弟子無話可說。”

溫霁緩緩道：“你可知，拿不出正當理由的屠村，是會遭受天下人讨伐的。”

“就是就是，”葉非凡握緊拳頭，“殺這麼多人，簡直太壞了。”

燕承微道：“我說了，他們染了瘟疫，生不如死，我不過是送他們一程。隻是師尊你不信我。”

“可他們視你如仇敵。”

話音剛落，溫霁伸手，靈氣探入他的腦海，試圖尋找出那段記憶。

燕承微瞳孔驟縮，猛然爆出一股大力來，竟掙脫了溫霁的束縛。

他沉着臉色，最後看一眼朝他怒罵的亡靈們，握緊的斧頭上迸發出蓬勃的靈氣，朝他們狠狠劈了下去。

這幾乎是力竭的一擊，帶着仿佛開天辟地的力量。

溫霁趕忙揮出結界，将其他弟子護住。

燕承微閉上眼，那一擊終于落下，亡靈們頃刻間被打得魂飛魄散，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等灰塵散去，燕承微已經不見人影。

明玊低聲安慰幾句，默不作聲地退後幾步。

溫霁受過重傷，還沒好全，否則斷沒有讓燕承微逃走的道理。

他沉下臉：“宿星雲，明玊，你們去把他抓回來。”

頓了頓，他又淡淡補充一句：“生死不論。”

葉非凡噘嘴：“怎麼不讓我去？”

溫霁語氣緩了幾分：“你先跟着花師姐修習，過一陣好參與門内比拼。”

花佩風忙道：“我和師兄換吧，他倆不一定打得過燕承微。小師弟給師兄帶，他平時教得比我盡心。”

說完也沒等溫霁同意，拉上明玊就飛身離去，須臾間跑得不見蹤影了。

葉非凡呆了呆，一臉委屈：“師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呀？”

又嫌棄地看了眼宿星雲：“師尊說你都不如我，我才不要你帶呢。”

蘇金鬥立馬用折扇敲了一下葉非凡的額頭：“你還沒進門就挑三揀四起來了，我師兄可是天驕門最有耐心的人，跟着他你就偷着笑吧，師兄都沒嫌棄你，你還嫌棄上他了。”

溫霁淡淡掃了眼這幾個不争氣的弟子：“算了，他先跟着我。”

宿星雲輕聲說：“這不合規矩。”

溫霁：“天驕門的規矩是我定的。”

宿星雲沉默片刻，沒有再試圖頂撞溫霁，轉頭離開。

蘇金鬥拉着香砂追上去：“師兄，我怎麼感覺出去一趟回來，師尊變得更加不近人情了？你們出去都發生什麼事了？”

“那小孩真不是師尊的？”

“師娘呢？也沒找到？”

宿星雲神情恹恹，低聲說：“我不知道。”

香砂的療愈術很快砸在了他的身上，宿星雲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

連剛剛相聚的香砂都能注意到他還帶着傷，師尊卻一直無視。

他的眼裡，隻有新收的師弟。

宿星雲咬緊了牙，垂下的眼神一片冷意，再也不複從前的溫和與忍耐。

他倒是想看看，師弟這個愚蠢的莽夫到底有多厲害，短短幾天就值得師尊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