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朦搖了搖頭,又想到黑夜裡她們看不清,“就是覺得不合适。”
有人說:“可是他很帥啊,每天看到他都很賞心悅目啊。”
帥嗎?楚朦回想起男友的模樣,并不覺得帥,反倒是那個女生的臉讓她記憶猶新。
她還記得女生身上的溫度,熾烈,就像她的目光,灼燒着她。
還有她指尖拂過她的臉龐時,那顫栗起的寒毛,令她欣喜。
還有,因她靠近,皺縮的瞳孔如小鹿般閃躲,還有,那細膩的指尖,明明就隻有一點觸碰,她可以抽離,卻任由自己抓住。
楚朦覺得自己有些奇怪,為什麼會在提及男友時想到她。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讓給你。”
宿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另外三人在黑暗中目光交互,像是在說:正常人哪會把男友讓出。
楚朦蜷縮着躲在被子裡,悄悄地打開迷你小台燈,從枕頭下抽出日記本。
記錄今天發生的事兒。
9月20日,今天她又在看我,我沒忍住跟她說話了,她的聲音也很好聽,她的身體很熱,她很漂亮,近看更漂亮,不過她好像在可憐我,為什麼呢?
楚朦畫了一個大大的問号,又繼續寫下。
周晉宇很奇怪,這次一定要分手。
我讨厭韭菜,非常讨厭。
寫完楚朦小心翼翼的将日記本藏好,輕手輕腳的躺平,露出腦袋,開始催眠自己該睡了,明早還有課。
心裡默念着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一百零八隻羊,一百零九隻羊……
“啊!”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緊随而來的是喜悅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是她。
楚朦的困意全無,她豎起耳朵,等待她下一句言語。
一牆之隔的溫醒從回來後一直戰戰兢兢,今日她真正意義上的出現在大衆的視野裡,她很害怕失去這份工作。
她等待通知,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她還可以繼續演背景闆。
當她手機振動時,她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沖破喉嚨,她已經想到她要卷鋪蓋走人,她要失去住所,又要回到陰暗逼仄的出租屋裡,繼續尋找是否有劇組要她。
她不敢看短信裡的内容,手緊緊地捂住眼睛,想着,萬一呢,萬一會給她一個有姓名的路人甲戲份。
她一點點松開,透過指縫看短信上的字,好像這樣即使是被清退也不會成真一樣。
“啊!”她興奮的尖叫出聲。
她能和楚朦做朋友了!
她想化身尖叫雞,告訴每一個人她能和國民女兒做朋友了!
察覺到舍友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連連朝被她驚醒的室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臉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溫醒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背景闆,她恨不得抱着手機狂親。
想到短信還有要做的事兒,她顫抖着換下睡衣,急匆匆的穿上T恤,恨不得狂奔下去,想到舍友還要睡覺,盡量克制自己的動作,匆匆打開宿舍門離去。
她一直壓抑内心的激動,現在已經快要十二點了,世界是那麼靜,可她好高興,離開宿舍樓,像森林裡鹿,歡欣跳躍。
她哼着歌,又拿出手機,一遍又一遍的打開短信。
溫醒您好,我是節目組負責人,恭喜您以88%上位支持率通過投票,成為國民女兒的朋友,請盡快來實驗樓,領取您的專屬劇本以及和節目組重新簽訂合約,如您不願意……
後面的話,溫醒都不需要看,誰能拒絕成為國民女兒的朋友,要知道多少人為了能和楚朦同框費盡心機。
現在,她也是能和楚朦同框了。
在聽到開門聲時,楚朦鬼使神差的起身,随意的披了件外套,也出了門。
走廊已經熄燈,楚朦看不到人影,朝樓梯間走去,似乎有人哼着歌,蹦蹦跳跳的下樓。
不知為何,楚朦就覺得是她。
楚朦不緊不慢的和她保持着一定距離,稀稀拉拉的路燈下,她一步一跳躍,燈光随着她飄逸的頭發起舞,像黑夜裡精靈,迷惑着楚朦一點點靠近。
當楚朦發覺時,她站在實驗樓外,看到她與一個人交談,這人似乎是學校裡的老師?
楚朦好像在哪兒見過他,在哪兒呢?
老師與溫醒交談時,一個回頭,楚朦驚覺,立馬躲起。
她好像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竟隐隐有些興奮。
“你怎麼在這兒?你來這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