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沒有多少年輕人,都是些中老年在擺攤,買的也是些老年人。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路過,看到新鮮的蘑菇,彎下腰,從筐裡巴拉幾個在手裡掂量,她張嘴詢問。
楚朦聽不太懂,根據這位奶奶的言語動作,楚朦猜測她應該是詢問價格。
花奶奶從角落裡掏出一個紅色袋子,熟練的跟她溝通起來,兩人一來一回,似乎是沒敲定好,來回拉扯一番,這位奶奶從筐裡往紅色塑料袋裡挑蘑菇。
挑着差不多了,她拿起袋子掂量掂量,花奶奶一把拿過,将袋子挂在杆秤的一邊,秤砣來回移動,在某一點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
花奶奶報了一個數,這位奶奶似乎不信,眯着眼看着秤砣的位置,兩人又開始言語拉扯。
但終歸,花奶奶收到了今天的第一筆進賬。
秤砣上的繩子毛刺刺的,秤砣一看就經曆過幾十年的風雨,杆秤上的刻度線早已模糊。
花奶奶察覺到楚朦的興趣,塞到楚朦的手裡,“感興趣就拿着看,待會兒那讓你稱稱看。”
學着花奶奶剛剛的動作,楚朦勾起快到邊邊的繩子,杆秤傾斜,楚朦還沒來得及多問,又一位客人來了。
這位客人似乎跟花奶奶很熟,一來就開始寒暄,楚朦的腦子裡盼着這位婆婆快點買快點買,她想試試杆秤。
耳後的頭發上憋着朵小紅花的婆婆用着蹩腳的普通話,跟楚朦打招呼:“哩就撒娜娜的孫女乏。”
她在問什麼?
楚朦疑惑的詢問花奶奶,花奶奶幫助楚朦回答,“是哩是哩。”
兩人就開始繼續交談,說話間紅花婆婆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塑料袋包裹的東西。
熟悉的東西,熟悉的配方,紅花婆婆拆了好一會兒,拿出兩三張紅色的塞到楚朦手中,口中的話,楚朦是一句都沒聽懂。
下意識的看向手裡的紙?是錢嗎?怎麼長得有些不太一樣。
楚朦摸了摸,還沒來得急拿起來對比着看,花奶奶從楚朦的手中抽走,又塞回到紅花婆婆的手裡,兩人來來回回推搡着,上手嘴上不停。
最後,還是紅花婆婆妥協了,她朝着楚朦說了話,花奶奶替她翻譯:“阿婆讓你以後有空去她玩,你快答應她。”
“好的,婆婆,我會的。”
花奶奶又開始翻譯,紅花婆婆指着遠處的一座小房子,說了一番話,突然想到什麼,急匆匆的要走,花奶奶拉住,示意楚朦裝一些蘑菇,滿滿的一袋蘑菇跟随着紅花婆婆蹒跚的步伐消失在剛剛指的方向。
“哎,小紅也是個苦命人,不過好在終于熬死了老頭子,現在日子也清閑了,你呀,以後要去看看她,她以前和你奶奶關系可好嘞。”
還沒說上幾句,花奶奶的小攤子前又來人了。
楚朦終于用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杆秤,幾個客人過後,楚朦愛上了稱東西的感覺,恨不得将所有東西都稱一遍。
小攤子都快空了,她們還沒回來,楚朦想打電話問問溫醒在哪兒,她想炫耀她學會兒了一個新技能,神奇的杆秤。
電話還沒打出,就看到小小的身軀後面,拖着大大的行李。
售完東西的小攤瞬間被她們的東西堆成一個小山坡。
“你們?”
四件套,被子,驅蚊的,保溫熱水壺,插闆,led燈,帳篷……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要搬家。
知曉楚朦的疑惑,溫醒解釋:“她們幾個住不太慣,但又不想離開我們,就多買了一點,沒事的以後都可以用。”
其實不是的,是她們剛剛在和節目組據理力争想要走,節目組不允許,能怎麼辦,賣身契都簽在這兒了。
至于這些東西,有些是真的需要,有些全是廣告,看在錢的份上,她們除了接受就隻有接受。
“可是,我們也帶不走。”對比空間就這麼大牛車,上次五個人的行李箱都是勉強,今天這些這牛怕是得上餐桌了。
“那個……我舅舅他來接我們,這些能放他車上的放車上。”
“對對對,她那個車,後備箱超級大,後座也不小,肯定可以放下不少。”
沒有錯,這車也是廣告。
一輛銀色的SUV停在幾人面前,自動開啟的後備箱,溫醒的舅舅從車上下來,拍着車身,炫耀道:“怎麼樣,你三舅我的新車不錯吧。”
“不錯不錯。”
敷衍着迎合着,後備箱果然很大,東西裝的七七八八,剩下一些被搬到花奶奶的牛車上。
楚朦想跟花奶奶走,溫醒勸她:“你身子弱,坐車裡吧。”
說着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這裡寬敞又舒适,比牛車好多了,來我幫你把安全帶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