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醒剛嘚瑟起來,看到來人,瞬間萎下去。
眼前的男子西裝革履,擦得锃亮皮鞋反着光,頭發向後梳,打着發蠟,深藍色條紋領帶半扭着放在西裝外套裡,手裡還提着公文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賣保險的。
但,溫醒看過資料,這個黑着臭臉的人是楚朦的父親,楚博天。
楚博天一進屋,上下打量着溫醒,似乎要将她看出個洞來,旁側的周晉宇立馬上前招呼:“叔叔,您怎麼來了。”
周晉宇跟楚博天的關系談不上有多好,之前有些交流,但老丈人看女婿總是怎麼看都不順眼,即使這是假的。
“我怎麼會來?我女兒從小到大都沒生過什麼病,你就是這樣照顧我女兒的?話說的這麼好聽。”楚博天十分帶入角色,身為楚朦的父親,他自覺沒說錯什麼,瞧周晉宇的眼神,帶着譏諷。
周晉宇剛被溫醒刺激的火氣還沒下去,又被這個明知道是假的,卻還裝作很真未來老丈人給嘲諷,他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在肉裡。
一個不知名的小演員每天在他前面舞,結果簽了一個比他還好的合同,現在又來一個也是簽了終身合同的人,這個人在演藝圈全靠楚朦父親這個角色在撈金。
一個個成績不如他,都爬在他的頭上,周晉宇壓抑不住内心的躁動。
“老楚!現在該關心的是女兒!”
頭發盤起在腦後,不留一根碎發,白色的襯衫外面披着黑色的大衣,緊身的包臀下,是非常職業的黑色高跟鞋,匆匆而來,不帶一點慌亂。
“晉宇,你别聽她爸的氣話。”宋順美安慰一句,就上前詢問醫生楚朦的情況。
确認楚朦沒有什麼大問題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在全國觀衆的眼皮子底下生了病,關于楚朦的詞條早就霸屏,她們現在的每一步都是在平複輿論。
貼心的好男友,關心愛護女兒的父母,這些必不可少。
醫護人員散去,病房安靜的隻剩下幾人的呼吸。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楚朦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強撐着坐起,連着咳嗽。
溫醒第一時間沖上去幫忙扶着,調節床的位置,将後背墊高,又從打開保溫杯,将水倒在手心,感受溫度适宜,由将蓋子蓋上,打開蓋子,将吸管轉向楚朦。
“謝謝。”發燒許久,楚朦的喉嚨早已幹涸,溫熱的水一下子充盈口腔,灌溉到幹涸的喉嚨,忍不住多喝幾口,泛上一股難以言說的惡心感,喉嚨還是很幹,“它沒有味道,好難喝。”
“你先喝點,我去樓下買鹽,喝點鹽水會舒服。”溫醒小聲的哄着,看着楚朦又喝上幾口,才安心些。
對兩位長輩點頭示意自己離去,路過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的周晉宇時,溫醒瞪他一眼,沒忍住又翻上一個白眼。
“剛剛那個是你朋友嗎?”宋順美坐在楚朦的床邊,将楚朦散落着的頭發全都别到耳後。
宋順美應該是對溫醒不知情的,即使她一直在關注楚朦的消息,但楚朦沒有主動跟他們提起過,她不能露餡,
“是我的朋友。”楚朦不想父母多提及溫醒,她更不想溫醒接受父母的盤問,她每一個好友都會被父母問家庭信息,恨不得知道對方家裡發生的每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兒。
漸漸地她和那些好友關系就淡了,楚朦覺得好友好似被扒光一樣赤條條的站在她的眼前,而好友對于她一無所知。
“你那個朋友還挺關心你的,你們關系應該很好吧?”宋順美從袋子裡拿出蘋果,“老楚拿去洗一下。”
“阿姨我來吧。”被忽略的周晉宇連忙來刷存在感,宋順美也不客氣直接放在周晉宇的手裡,“記得洗幹淨些,誰知道上面有沒有農藥。”
寬敞的單人病房裡就剩下三個人,随着周晉宇關上衛生間的門,連水流也消失了。
“一般般吧,爸媽,你們怎麼突然來了?”楚朦敷衍的回答,開始轉移話題。
她的母親是一位教師,不過楚朦從來沒有被她教過,她說:“我是個公平的人,你在我的班上我會偏心你,所以我絕對不會讓出現在我班級裡。在家裡也是,我不會另外給你補課,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另外花錢請家教。”
而他的父親是一位企業高管,經常加班、應酬,從不慘禍家裡的家務事,一切都是她母親操持,她從沒見過父親做過家務活,時常是母親在做,母親不想做就請家政阿姨。
還記得上一次她有點感冒的時候,父親母親齊上陣都沒找到藥,還是打電話給家政阿姨才找到。
“我們這是關心你,你說說你,你是怎麼發燒的,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楚博天一貫喜歡用命令的語氣。
他搬來一個椅子坐下,翹着二郎腿,兩隻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等待楚朦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