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太陽還很熱情,楚朦走在街上,沒一會兒白皙的臉蛋上有兩坨突兀的紅暈,像極了猴屁股。
溫醒牽着楚朦的手漫無目的走在街道上,這裡應該是兩個城市的交界處,道路兩邊全是房屋,卻沒什麼人。
有幾家放着老舊廣告牌的店,門面沒有打理,模糊的看不清裡面的模樣。
唯一一間看起來像樣的小賣部,一台超厚背的老舊電視機屏幕泛黃,播着新聞,老闆打呼的聲音蓋過電視,穿着拖鞋腳翹在放收銀機的玻璃台面上。
溫醒的手機響起好幾次,都被她按掉。
“楚朦,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回去的路還遠着呢。”溫醒将楚朦推到店内,勉強的揚起嘴角,“我接個電話罵一下這些騷擾電話。”
确認楚朦在逛,她才在小賣部的門口接起電話。
“溫醒!你還想不想幹了!楚朦人呢!”金燦燦急了。
沒想過送楚朦回去的路上還會丢人,這個溫醒真的回來了,現在的節目又被推到另一個高潮——被拐跑的國民女兒。
“急什麼急!一點吃的都不給,不得吃點東西啊!”溫醒理不直氣也壯,抱着反正也待不了多久,破罐子破摔。
其實,她帶着楚朦出來沒一會兒就後悔了。
什麼都沒準備,倉皇跑路,帶不帶的走楚朦先不說,這荒郊野嶺的,一輛出租車都沒有,也沒個人。
有機會帶走楚朦,她該怎麼安置楚朦,她自己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還住在地下室裡,讓楚朦跟着她一起喝西北風嗎!她在幹什麼蠢事!
望着認真在裡面挑選零食的楚朦,溫醒的心如針紮般,她想帶楚朦走,卻給不了楚朦一個溫暖的港灣。
似乎是看到什麼小零食,楚朦的欣喜讓破舊的小賣部帶來生機,朝門口接電話的溫醒揚了揚手裡的小零食。
溫醒擺了擺手,回一個甜甜的笑,心中越發愧疚,轉過身,對待手機那端的金燦燦語氣都好上不少。
看到溫醒轉身,楚朦放下手裡的東西,靜靜地看向電視機裡的新聞。
老闆的呼噜聲很大,楚朦聽不太清,卻在進門沒多久就聽到電視機裡的:“一周前的10月20日烏克蘭……”
還沒發生的時間,一個陌生的地名,楚朦一下子被吸引,偷偷看向溫醒,又不敢表現出來。
楚朦知道溫醒有事情瞞着她,她一直在等溫醒說,她不會強迫溫醒,因為溫醒至少對她是真心的。
比起周晉宇那敷衍的欺騙,溫醒會給她編制一個漂亮的夢,像她的母親,一位教師,手機上沒有任何關于學生及家長的信息,卻每天在工作時間離開家,到時間點又回來,說一些學校裡的趣事。
她本來想在周晉宇身上下手,看看到底他瞞了她什麼,周晉宇打死不承認,還愈發嚣張。
楚朦看向溫醒的背影,逆着光,她不停地踢着腳邊的小石子,猛地将一塊石子踢遠,憤憤的挂掉電話,氣沖沖的轉身,還翻個白眼。
看到楚朦,立馬露出笑容,小跑到楚朦的身邊接過楚朦手裡的零食:“就這麼點嗎?不再多拿一點?”
楚朦搖了搖頭,“夠了。”
如果她問,溫醒會告訴她嗎?
“老闆!老闆!”溫醒瞧着玻璃台面喊了好幾聲,老闆才有點要醒的模樣。
慢悠悠的老闆像是還沒睡夠,打着哈欠,眯着眼看了一眼台面上的東西,随意報了個數,又躺了回去。
……
溫醒第一次見這麼大方的老闆,看着手裡的3瓶飲料應該都不值這個價,直到看到綠色的瓶子上寫着雷碧……
二十塊,真的不能再多了。
溫醒掏了掏口袋,想起現在基本上不用現金,拿出手機準備掃碼,開的是另外一個系統根本沒有用,瞥到門口停下的車,溫醒對着司機喊到:“師傅,幫我付個錢,到時候一起結給你。”
從旁邊抽個紅色塑料袋,框框的把東西往袋子裡拿,也不管是不是山寨貨,牽着楚朦的手就往車裡鑽。
車裡的空調開的很大,楚朦被冷的縮了縮。
又回到了這車裡,像是剛剛溫醒說要帶她離開的話,時間倒流的模樣。
所以剛剛溫醒是真的想帶她走嗎?
楚朦的視線落在在袋子裡挑吃的溫醒臉上,溫醒拿起一個蹙着眉,丢下去,又掏出一個,一臉嫌棄,又塞回去,再拿出來一個。
反反複複,溫醒終于找到一個不是山寨貨,是幹脆面君。
在手心一通按摩,幹脆面斷裂清脆的聲音充斥狹小的車内,塑料袋一扯,香辣的味道散發出來,溫醒拿出一塊遞到楚朦的嘴邊,“可好吃了快嘗嘗。”
那一塊溫醒挑着随意,塊頭不大,楚朦牙齒咬住幹脆面時,嘴唇自然的迎合上來,碰到溫醒的手,又匆匆離去。
溫醒呆愣一會兒,望着自己這隻破手,暗罵道:剛剛碰了多少包裝袋,幹不幹淨,就敢去輕薄楚朦!
嫌棄着自己的手,不自覺的回味剛剛的觸感。
楚朦的體溫還沒徹底降下去,唇瓣的熱意貼在她指尖上,溫醒邪惡的想法又冒了出來,如果剛剛的手是她的唇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