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您怎麼來了?”
按理說這位青鸾宗開宗半仙老祖自從追求得道成仙便一直閉關修煉處于沉睡狀态,萬年間從來不理會凡事,如今怎麼醒了第一時間就來殿裡。
看樣子,還有意插手孟栀茵的事?
可孟栀茵在她門下多年,她從未曾聽過她說起和老祖之間有過淵源。
掌門心思起伏不定,她看向台下的孟栀茵,可惜由于眼帶遮掩,她并未瞧見孟栀茵的表情。
“怎麼,我來不得?”
秦老祖眼微擡,話沒說出更多,威壓便先一步釋放,壓得全場人動彈不得。
至于想要跟孟栀茵動手的顧清樓,更是成為被重點關照對象,早已渾身動彈不得。
這也就多虧他修為不錯,不然現在早就跪下了。
“清樓!”一旁的蘇素秀有些擔心,但她也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着眼前這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
這位老祖竟然醒了,他為什麼會醒,為什麼一醒來就直奔大殿過來了,他認識孟栀茵?如果認識的話三百年前為什麼不來?
别說蘇素秀,其他人現在都滿頭霧水,但是基于老祖的身份,誰都不敢多說什麼。
網友們倒是看的清楚明白,但他們看的清楚也沒什麼用,明白發生了什麼的過不來,能過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純看熱鬧。
再說,就算他們想過來也未見的能不能找到這地方。
【查清楚了,好像是秦總上午投資了遊戲官方,然後現在就帶資進組了,什麼含金量懂得都懂了吧?】
【可惡啊,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嗎!】
【有錢确實能為所欲為。】
【我也想成為有錢人。】
【想成為有錢人+1】
前面說了,秦西恒從不玩遊戲,所以他并不會什麼角色扮演遊戲。
當然,指望一個工作繁忙日機萬裡的老總會角色扮演這種事本身就挺可笑的。
所以秦西恒現在完全是跟他在公司上班時的模樣沒有任何差别。
要說唯一的差别就是——
秦西恒走到少女身邊,神色淡然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但身軀卻罕見的帶了一點緊繃感,但基于成年人的良好修養,無人察覺這點小異常。
“她的事,我來處理。”
男人語氣淡淡,但是一開口就将孟栀茵的事霸氣的攬了過來。
“可是——”青鸾宗掌門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被男人一個淡淡的眼刀止住了。
身為總裁,氣場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哪怕是在修仙界,這份氣勢也将旁人壓得死死的。
秦西恒以一副吩咐公司職員的口吻對着青鸾宗掌門道:“她既說你不配當她的師父,那從今以後,我來當她的師父。”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嘩然,他們看向孟栀茵的眼神一瞬就變了,好像她用什麼下作手段迷惑了他們老祖一樣。
“老祖,她可是魔……”有長老想提醒秦老祖孟栀茵的身份生怕他被騙,然而這話落下就被秦西恒打斷了。
“是魔又如何,她可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秦西恒來的匆忙,還沒來得及看遊戲背景資料,不過他這話一出,青鸾宗衆人可就有話說了。
“老祖有所不知,三百年前她堕魔屠殺同門數人,就連我等趕到時仍在揮刀!”
“虐殺同門本就是大罪,更何況她殺的又不止一個!本身又堕了邪魔,身上血戮因果隻會多不會少,這樣的人,萬不能引來青鸾宗。”
“如果老祖真要收她為徒,其他門宗會如何看待我門,到那時青鸾宗大危啊!”
長老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激烈,言辭忿憤,說到激動時甚至連臉都紅了。
反之被他們說教的主人公纖身獨站在殿中,面對千夫所指,她微垂着頭顱,粉唇始終緊閉,微微晃動的雪白緞帶擦過粉頰,為那精緻輪廓平生增加一絲脆弱感。
她不言、亦不語、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這,任憑他們指責紛說。
好似那開在淤泥裡不染塵埃的白蓮,獨自孤獨的綻放着屬于它的易碎美麗。
【靠,想罵人。】
【雖然隻能看到女神背影,但我感覺她的背影好憂傷,我感覺她都快碎了。】
【嗚嗚,心疼,其實女神也不是故意的吧,畢竟堕魔那種事又控制不了神志,估計跟基因病發狂差不多?】
【不理解,本來挺喜歡這個遊戲設定的,畢竟我本來就對古藍星文化感興趣,但我現在,哎,隻感受到了古舊文化封閉的窒息。】
【古代封建文化确實很窒息,有些由不得人的東西都被他們規矩定的死死的,一點容錯率都沒有。】
【這些可都是老婆曾經的同門啊,現在被同門們這樣對待,老婆得多傷心啊……】
秦西恒本來也沒想太多,他最開始的目的隻是想上來看看少女,可等他現在真的身處在這個位置,才感覺到了這個遊戲的真實性。
關于人性裡的、醜惡的、最肮髒的東西,都在他面前展開。
雖然他們可能說的是真實的,但是秦西恒眼裡隻能看到少女穿着單薄的雪白衣衫,纖細瘦弱的站在那。
跟其他在殿裡有各種首飾頭飾的小姑娘們相比,她什麼都沒有,一頭黑發孤單單的披散着,就連曾經的師父也站在她的對立面用厭惡的眼神看她。
他們用最惡劣最肮髒的詞彙形容她,好似她是深淵的惡魔,可笑的是,比起她,此時真正像是惡魔的人們卻是那些嘴裡滿口正義的人們。
“你曾做過那些事?”
蓦的,秦西恒說話了,他這話自然是對孟栀茵說的。
長老們狂喜,以為老祖終于知道孟栀茵的危險性了,就連掌門和蘇素秀都松了口氣。
他們都沒多想,以為老祖剛醒涉世不深,估計是被孟栀茵單面的言辭給蒙騙了,這才一開始想要給孟栀茵撐腰,眼下老祖既然知道了孟栀茵的真面目,自然會站在他們一邊。
理所當然的,他們忽略掉了秦西恒對孟栀茵說話時明顯比跟他們說話時溫柔了不少的聲音。
這差别很細微,按理說不會被人察覺出來,但還是有倆人察覺出來了。
一個是站在孟栀茵對面的顧清樓,一個是孟栀茵身側的洛銘宇。
洛銘宇從這所謂的老祖一上場就在沉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老祖長得有點眼熟。
但要讓他硬說長得像誰,他又一時半會說不出來。
而眼下這老祖的表現明顯不對勁,至少男人的第六感讓他發現這老祖自從上場視線就沒離開過他身邊的少女。
他覺得這npc有點問題。
顧清樓眼眸微垂,從老祖出來到現在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動,唯獨在聽到老祖對孟栀茵說這句話時手指攥緊了扇面。
青筋從手背崩出,像是要從手背掙脫出來般用力。
他理不清現在自己到底什麼想法,正如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反應為何會這麼大。
但他有種微妙的預感。
或許從今天往後,他都不會再有機會觸碰她了。
但這也是曾經他自己主動放棄的不是嗎?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與任何人無關,也與她無關。
“是。”
少女的聲音如同清冷的冰晶,幹脆中透着清脆的動聽。
“我做過。”她下颌微擡,雖然瞧不見她的表情,也能從她輕緩的動作中看出她對此反應很平淡,甚至連情緒波動都很淺淡。
她如同一尊天上挂着的清冷孤月,不喜不悲,纖細的腰肢勾勒出袅袅身姿,像一幅優美畫壁。
原本因為她承認的青鸾宗衆人們心裡的狂喜受到她這副模樣的影響淡了不少,有些個别的還看她發起了怔。
眼看氣氛一瞬有點不對,蘇素秀連忙補充道:“老祖,她都承認了,那就萬萬不可再讓她進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