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李大壯,梁賀三人喘着粗氣,坐在官道旁,仰頭望着碧藍天空。
良久,李大壯苦着張臉,心慌慌攪拌着手指頭,邊說道:“怎麼辦?這要讓我媳婦知道了,我把銀子給弄丢了,我真的會死的很難看的!”
梁賀解下腰帶上錢袋丢給李大壯,“我這個月零用錢都在這了。”
李大壯打開錢袋,看着錢袋裡零碎的幾個銀子,臉色更苦哈哈,“兄弟,明天記得來我家為我收屍。”
“哎呀哎呀~”夏至摸着臉頰,用肩膀撞了下李大壯,龇牙咧嘴道:“收什麼屍,你忘記還有我了~”
李大壯眼前一亮,瞬又暗了下來,“你什麼你呀~,你平日零用錢都是從我這拿的啊~”
聞言,夏至蹭着一下從地上跳起來,黑着張臉,頂着兩坨高高腫起的腮幫,怒道:“什麼意思?你是看不起我這個窮弟兄了是嗎?”
梁賀拉了拉夏至衣擺,“大壯不是這個意思。你坐下來~坐下來好好說。”
李大壯很艱難在苦哈哈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夏至,你是我李大壯過命的弟兄!我李大壯能活到今天,還娶上心心念念媳婦,可都因為你幫助。沒有你,哪有如今的李大壯!”
夏至“哼”了聲,身子一側,把衣擺從梁賀手中抽出,“記得我的好就好~”
“記得記得,你可是我們最好的小兄弟~”梁賀趕緊回應,邊把夏至拉回身旁坐下,“那夏至你說說,你有啥辦法~不會又是攔路找人要買路錢吧~”說着瞟了眼夏至慘不忍睹的豬頭臉和雞窩頭。
夏至對着看着她的倆人,賊兮兮挑了挑眉,伸手往腰帶抹去,“你們看~”說着,從腰帶裡摸出一枚銀钗在倆人眼前晃來晃去。
“這!”梁賀一把搶過來,驚訝道:“這麼精緻的翡翠銀钗,這可值老多錢了~”
夏至傲嬌撩了撩額前劉海,嘚瑟道:“那可不~”
李大壯一臉不可置信湊到梁賀手中金钗面前,“夏至,你這銀钗哪來的?”
夏至想到白清漣對她下手那兇狠勁,憤憤道,“剛那惡女打我時,從她身上掉出來的~”
梁賀聞言,微微挑眉。
李大壯則皺起眉頭,憂心道:“看那惡女的穿着不像能有這麼好的東西~”
夏至一擺手,“管她呢,現在最要緊是先應付你媳婦。你把這銀钗給你媳婦送去,就說你把錢都買了這支銀钗,你媳婦肯定就不打你了~”
李大壯聽罷,苦哈哈的臉瞬間綻放出大大的笑容,擡起雙手,對着夏至高高腫起的兩邊臉蛋,同時輕輕一拍,愉悅道:“走,回宣陽縣~”
“啊——”
一聲凄慘尖叫劃過官道。
…………
青雲山山腰一處茶棚内吵吵嚷嚷擠滿了途徑此處的往來百姓,而此刻這群百姓正好奇的圍觀着中間的倆人。
一名中年婦女緊緊拽住白清漣手腕,直眉怒目道:“看你年紀輕輕,儀表堂堂的模樣,怎麼還吃起霸王餐~”
白清漣柳眉微皺,“不是,是你問要不要喝茶吃的嘛~”
婦女憤憤指着白清漣鼻子,“老娘是問你要不要喝茶,可老娘也沒說白給你喝的呀~”
“那你要怎麼樣嘛~”白清漣聽着周圍對她指指點點的話語,有些無奈道。
“怎麼樣?吃完東西要付錢,不知道呀~”婦女說着一攤手,“不給錢,老娘拉你報官去!!”
“錢……”
白清漣抿緊唇瓣,這是今日她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也自然是知道此物是作何用的。隻是,她長這麼大以來,她要什麼隻要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她想要的,不想要的,父皇都會命人給她奉上,根本用不着支付任何銀錢。更何況,這次出門是她第一次一個人偷偷出來,也沒有任何人提醒她要帶些銀子。
“哈!沒錢還敢吃老娘的東西!”婦女看白清漣一臉為難模樣,立刻明白了對方身上沒錢,氣道:“走!跟老娘去見官!”說着撥開看熱鬧的人群就要拖白清漣下山去往衙門。
“别的可不可以……”白清漣拉住拖着她往前走的婦女,急道。
婦女停住腳步,問道:“什麼?”
白清漣記得離宮前,她特别梳了宮女發飾,頭上插着那根發钗就是她打昏的小宮女的。雖然沒有認真去看,但還是記得那根發钗是根鑲嵌有翡翠的銀钗,無論是翡翠還是銀钗,任何一樣都還算值錢。
連忙道:“銀钗之類的首飾!”
“銀钗?”婦女狐疑上下掃了白清漣一圈,道:“别糊弄老娘。”說着松開進拽的手腕,仰了仰下颚,示意拿出來給她看看。
白清漣聽聞婦女還有商量的餘地,“呼”地松了口氣,立刻往袖中暗袋摸去。摸摸左手暗袋,又摸摸右手暗袋,越摸臉色越慘白,越摸臉色越尴尬。
她記得換完衣服後,特意把銀钗和玉佩一起放進袖袋中的呀……
婦女見白清漣臉色越來越差,快速擡手重新捉住對方手腕,憤道:“老娘就說,就你這茶水錢都付不起的寒酸樣,能有銀钗!”說着再次撥開人群,要拖白清漣去見官。
白清漣看着身前氣勢洶洶拉着她走的婦女,無聲的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