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安靜吃着,便聽教室外傳來一陣讨論聲。
“聽說夏至那書童不是書童,是他未過門的媳婦。真的假的?”
“還能是假的?都住家裡了。要不是,能住一起?”
“那她怎麼跟張夫子還走的這麼近,也不怕夏至那斯生氣?”
“夏至有什麼好生氣的,常安那姿色,他怎麼着都是賺到了。”
“切,也就長了個好看的皮囊,也不是什麼好女人。好女人能男扮女裝跑來書院,好女人能跟别的男人走那麼近,說不定跟夏至都睡過了。”
教室裡,許澗偷偷瞟了眼身後位置上的夏至。
教室外,讨論聲依然繼續。
“這可不敢亂說。”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常安是不是就這樣做了!你是沒見到今早,常安靠在張夫子懷裡的模樣。”
“哦,我看到了!”
“真的假的?”
“真的!而且,我剛從院長書房裡回來時,撞見那個常安和張夫子在後院門口拉拉扯扯的,還有啊……”
夏至聽着教室外沒完沒了的議論,看着餐盤裡的青菜白飯,深深吸了口氣。
片刻,“咚”的聲,把手中飯勺用力往矮幾上一扔,接着起身端起餐盤,大步向教室外走去。
許澗見狀,暗暗道了聲:“不好。”趕忙踹了自己書童一腳,低聲吩咐道:“快去找常安。”說完,趕緊起身追了上去。
不過,他不是上去攔夏至,而是跑去看熱鬧。畢竟,讀聖賢書讀久了,也是會乏味的,需要找找樂子,消遣消遣。
夏至一出教室,對着那還在喋喋不休,講的繪聲繪色的書生,餐盤當頭就是蓋了上去。
那書生名喚李有财,是當地鎮上一個小地主家的長子,沒進書院前,也是在自己鎮上作威作福慣的人。
這會被夏至這啥也不是的小地痞,大庭廣衆下蓋了一腦門子飯,頓時,氣的抓起還搭在發頂上的一大塊白米飯往夏至身上扔去,邊罵道:“你特麼是不是有病。”
夏至瞪着李有财,咬着後槽牙,憤憤道:“你在亂說話,信不信老子打爛你這狗嘴。”
李有财:“我亂說什麼了?我亂說什麼了!常安就是跟張夫子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夏至擡手指向李有财鼻子:“你在說一句試試!”
李有财用力拍開鼻子前的手指:“麻的!我第一次見上趕着給自己帶綠帽的!自家女人都在外招蜂引蝶了,不好好帶回家管管,還有空在這兇我。”
夏至再次指向李有财,吼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李有财回吼:“常安就是爛女人壞……”
夏至不等李有财說完,擡手就是一拳頭對着李有财面門打過去。打着李有财仰着腦袋,重重往後仰倒,摔倒在身後早聚集密密麻麻的書生身上。
李有财抹了把泛着酸疼的鼻子,見手掌心都是鮮血,氣的推開撫住自己的身後書生,撸起袖子就沖了上去。
夏至見李有财沖上來,也是立刻撸着袖子往上沖。
一時之間,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李有财雖是男子,但在家裡都是讓人伺候着主,又是書生,都沒做過力氣活,而夏至雖是女子,卻沒少做一些粗活重活,再加上偶爾跟着李大壯走镖,基本的三腳貓功夫還是會有些。
也就是有一些些,不多。
這般導緻兩人打的難分難舍,一時竟分不出個高低。
白清漣領着許澗書童趕到時,便見夏至與李有财兩人,倒在地上或抓或踹着對方,氣得腦袋一陣一陣眩暈。
再看李有财跟夏至撕扯時,小臂幾次或輕或重壓在了夏至胸口,心頭又是陣陣緊張。
當下高聲呵斥道:“住手!”
夏至聽見白清漣的呵斥,心頭一跳,還在往李有财臉上招呼的拳頭,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緊張仰頭,果真見到一臉怒容的白清漣,看着自己。
白清漣:“起來!”
夏至撇着嘴,不情不願從地上爬起來,隻是起來時沒忍住踹了幾腳李有财。
白清漣見狀,寒着張臉,呵斥:“夏至,看來你是把我的要求忘記的幹幹淨淨!”
夏至見白清漣不問緣由,上來就對自己大聲呵斥,本來被白清漣撞到她打架鬥毆的心虛,頓時抛的九霄雲外,隻剩下一陣陣委屈與怒氣,憤憤指向李有财,怒道:“他狗嘴裡噴糞,老子打他怎麼了!”
白清漣看着夏至嘴角上一大塊淤青,以及破皮的眼睑,眉頭深深皺緊:“你先動手就是你不對!”
白清漣來的路上,便已經跟許澗書童把事情始末了解了個大概。
“我先動手就是我不對!”夏至指着自己的鼻子,紅着眼,咬着牙,“老子特麼不都是為了誰!”說到誰的時候,梗着脖頸,對着白清漣大聲吼過去。
吼完,便見白清漣身後走出來張飛羽,這下氣的全身劇烈翻湧的氣血,直接一股腦沖上腦門。
側過身,對着圍觀的書生吼道:“看什麼看!”說着,一把撥開人群,沖出了書院。
離開前,忍不住心裡的委屈,喊了句:“老子以後再也不來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