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這份職業,就全世界來說都有些特别,據安哈特說,全世界範圍也就中國有這麼一群主動進行自我修煉,甚至将其修行的經驗整理成冊,流傳給後人的人。不過,道士這份職業雖有特殊,但人依然是普通的人,他們也是由各色各樣的人組成了這樣的群體。
據雲松說她入道的原因,是因為與生俱來的“天眼”,那“天眼”具體有什麼用,雲松尚且沒有琢磨出來,但壞處倒是困擾她了好些年。
單就說那海磊,當年雲松在南邊兒參加一門内的活動,她是頭次參加這類的活動,于是饒有興緻的看着一群男女信衆,進進出出所布置的會場。遠遠的就在一個攤位前站了一位道士打扮的枯槁男人和一位瘦脫了相的女人,兩人單看沒什麼太特别之處,但雲松隻一眼就看見了海磊背後趴着的女靈。
這被靈纏身的人可多的去了,也沒道理挨個去解救,本來雲松打算裝作沒看見,這事兒就過了,但她無意間又多瞥了一眼那兩人,這一瞥,她卻又看出這男人的前世來,這讓她心裡一跳,百思不得其解,心想:“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徘徊了一陣子,忍不住上前去,站到他們面前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海磊隻見一漂亮的鵝蛋臉小道姑,巴巴的跑來與他搭讪,先是錯愕,接着還生出些欣喜,他笑道:“我不在這裡,我在哪裡?”
他的态度輕慢,回答和沒回答也沒甚區别,而麥麥更是不明所以,三人隻得尴尬的對立站着,直到雲松又問:“你怎麼背上還帶着另一個女人…”,這下,海磊才收了輕慢的态度,闆緊了臉,一言不發,眼睛隻管盯别處看。
麥麥卻打開了話匣子,因為都是女生,她講話也就不再避諱,她向雲松問道:“你說,他背上帶着隻女鬼?”,雲松點點頭,麥麥又說道:“那就是了,可算是找到了你的病因!”
這是病嗎?雲松不太懂,這不太對她的專業,而且這事兒她實際上也幫不了海磊什麼忙,畢竟她也不會驅魔超度啊,于是,她自告奮勇,幫海磊攬下了超度事宜,她打算回去蘇州請她的師叔出山了。
本雲松心想,若她和師叔一講這事兒,他準能感興趣,然後肯定答應做做這種算是能積功德的事情,可沒成想哇,她回去和師叔一提,師叔卻一再連連搖頭,說道:“太幼稚,太年輕了”,也是老道爺性子穩,不然非得給雲松一通暴栗,這事兒那是能瞎摻和的嗎?莫說這海磊到底是何許人,就算是又如何,那前世再如何,又和今世有什麼關系呢?鳥關系!
但雲松困惑的直發懵,她輕言問道:“可是,師叔…他也是咱們門派的先祖之一…為什麼他會淪落到被女靈纏身呢?那女靈還是他以前的妻子呢…明明他也是為了大道…但行大道,卻為什麼會變成一副痨鬼樣…”
師叔仍然搖着頭道:“道,是什麼?你就能摸得清?前人前赴後繼的去摸索,可是能成仙之人少之又少,比如那呂祖,他千年來隻渡得一人成道,你想此道有多艱難,又比如我多年前雲遊之時,聽得一同道老前輩已習的金丹,但據見過他的人說,他後來颠颠倒倒,沒兩年就過世了,那又是為什麼?所以你問你看見的那人為何是痨鬼樣,那隻得問他自己啰,修行在個人啊!”
雲松聽的似懂非懂,她隻知道尋“道”之艱難,可這和幫海磊做法事,有什麼幹系嗎?她又問道:“可是,師叔…就做做法事,舉手之勞,為何你說我幼稚呢?”
老道爺此時垂着的手指動了動,心裡可真想給她一頓暴栗,徒兒啊!咋腦子這麼不開竅啊,大道理也講了,還要怎麼說呢?他瞪了雲松一眼道:“舉手之勞,那你去,咋的?死道友不死貧道?”
雲松聽着微垂了頭,紅暈都染上了脖子,老道爺見此,語氣緩和一些說道:“這種事情,隻得有緣才能做啊!因果報應屢試不爽,雲松,你可不能妄動,摻和進不該你管的因果啊”
雲松一聽“因果”,似乎明白了一些,師叔的意思是,這事兒就不該她管,她也管不着,不僅她管不着,她師叔、師父就更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