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曦跟着另外的兩個人,稀裡糊塗的走進了英英的家裡,她呆望着床上翻着滾的安哈特,隻見他的肚子滾圓,猶如懷了八個月的胎,他那張總是沉靜的臉上此時已滿是汗水,痛苦已經将他的臉扭曲,嘴裡“嚯、嚯”的叫喊着。
英英的态度早已失了常心,雙腿跪在床沿,呆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而朱紅衣,多年的臨床經驗,倒讓她比另外兩個人顯得鎮定了許多,她撸起袖子來,伸手壓在安哈特的鼓脹肚子上面,擡眼看着英英道:“趕快,你來按另一邊”
英英回了魂,顫聲說道:“我、我該幹什麼?怎麼做?”
朱紅衣用掌推法,由胃脘區向小腹推去,她說道:“像這樣!将氣向下面推,快點,他的腹壓高的吓人,老天保佑,可千萬别腹主動脈破裂…”
英英趕緊也撸起袖子來,學着朱紅衣的架勢,雙手疊在一起,用掌根向下推去,可安哈特的肚子卻猶如充滿氣的氣球,來回的滾,居然有種滑不溜鳅的手感,仿佛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連個着力點都沒有。
兩人手忙腳亂的合力奮戰了半個小時,他的肚子幾乎沒有任何明顯的變化,依舊腹脹如巨鼓。而英英頭一回做推拿幹上半個小時,早已經累得雙臂酸軟,見毫無起色,心裡更是焦慮和擔憂。朱紅衣也滿臉是汗,硬咬着腮幫,合着全身的力氣去推動那股巨大的内力,她喘着粗氣說道:“一點都下不去,這股氣太厲害了”
但朱紅衣此人不信邪得很,她見此,反而心中起了股狠勁兒,憋了口氣,深呼吸一口,又壓下身子,用盡全力嘗試去推動,漸漸地她似乎感覺到了如細絲般的氣流,一點點的往下流淌,心中一喜說道:“在動了!”
英英也得到了鼓勵,再鼓了鼓勁兒,配合着朱紅衣一起合力繼續的用掌根推,她倆反複的推了無數個來回,一直交替着持續到了深夜。
葉曦呆坐在沙發上,怔怔的望着眼前的這副古怪的情形,她想,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隻是手滑點錯了選項,不小心學了個中醫,居然都能碰上這樣的事情,那自己必定是在做夢了!她想着想着,就真的忽然對着滿頭大汗的倆人說道:“我累了,現在已經淩晨三點了,我睡會兒,晚安”,她也不等着回複,抓起沙發上擱着的一張毛毯,往身上一裹,蒙頭就睡了過去。
見葉曦能睡覺去,倒給英英羨慕壞了,她想,為什麼她和安哈特就不能過點正常人的日子呢?她也是搞不懂,從最初的魑魅魍魉,到父母的相繼離世,再是現在眼前的驚魂動魄時刻,攪得她的心随時都吊在高高的梁上,晃來晃去,不得安甯。她心中亂想了一陣子,究竟還得面對現實,又積攢了一口氣,拿手掌上去繼續的推。
朱紅衣已經有些脫了力,她喘着氣說道:“剛才看他肚子大成這樣,我人都慌亂,差點忘了用針刺,還有任督二脈沒紮呢”,她停了手,讓英英去取來針具,依舊是單手捏針,但這次,她入針的手已經有些微微發顫。
待針刺入列缺穴、後溪穴後,果然,安哈特肚子裡堆積的大量内力,開始呼呼呼的往四肢竄去,朱紅衣抓住時機,再上手去掌推,那速度已經比之前加快了數倍,由一絲絲的氣流,變成了汩汩的溪水,一浪又一浪的往丹田流去,眼見着那肚子果真是一圈又一圈的速速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