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檢查完羅潭一臉輕松,叼着棒棒糖和她們一起出了診所:“不愧是年輕人,好得真快。”
秋草和李雪塬幫着他一起落下卷簾門,兩人嘴裡也都塞着不同口味的棒棒糖——羅潭給的,他也加入了幫秋草戒煙的大部隊。
不過他的理由比較利己,他隻是不想診所裡沾上他讨厭的煙味。
提着冷掉的外賣,他揉了一把秋草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頭發:“之後的藥你們自己換,下周再來複查一遍就可以了。”
秋草不滿地拍開他:“你洗沒洗手?”
“你還敢嫌棄我?”
李雪塬靜靜等在一旁看她們打鬧,羅潭瞥了他一眼,覺得年輕人真奇妙,才兩天李雪塬的氣質就變了不少。
但也隻是從冰碴子變成了雪人。
“你還背着包來,裡面該不會是教輔吧?”羅潭咬碎糖丸,把空落落的棍子扔進垃圾箱,“學業這麼重嗎?有沒有不會的題?哥可以給你講講。”
羅潭這個醫生的學習能力不用質疑,但秋草很懷疑他還記得多少高中知識:“不是,就是些煙花。你今晚怎麼這麼好心?”
“煙花?”這卻勾起了羅潭的興趣,“好久沒玩了,去海邊放嗎?走走走。”
“?!”
羅潭把車開了出來,裝上倆小孩,哼着歌朝沙灘開去。
秋草坐在副駕駛懷疑人生:“你今天遇到什麼好事了?”
“夏天,煙花,大海,”羅潭單手把持方向盤,“這太青春了。最近追的動畫也有類似的場景,我想感受一下。”
“說得像你沒經曆過似的……”
生活在這座港口小鎮的孩子都是被海水和奶水喂養長大的,對于這類活動早已見怪不怪。秋草記事那會兒羅潭還不是個死宅,時常呼朋引伴地騎着自行車穿梭于大街小巷,是她們這群小屁孩最向往的“大孩子”。
現在她長到了他當時的年紀,推己及人,不覺得他會對煙花多感興趣。
後視鏡裡李雪塬正靠着窗戶閉眼假寐。
但他應該不一樣。
秋草從未見過李雪塬換上泳衣出現在海中,他身上總是新傷疊舊傷,鹽水對他過于刺痛。至于煙花,他好像對着垃圾桶裡燃盡的殘骸發過呆,心裡怎麼想的卻不是她能揣摩。
李雪塬從三年級起可能就沒再長大了。秋草也靠在了窗戶上,任由重重樹影随車輛掠過路燈在她身上手拉手起舞。
羅潭看了要死不活的倆小孩一眼,低聲笑道:“我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