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路上撿什麼都正常,哪怕是個古怪的姑娘。
雀不飛:“你看上我家小钗了?”
那姑娘聞聲臉紅了。
那模樣嬌羞無比,眼神卻還是時不時看向燕小钗。
雀不飛眯了眯眼睛,對燕小钗道:“小钗,你帶着他。”
燕小钗蹙眉不解:“别胡鬧行嗎?你嘴巴下邊這個也不是媒婆痣啊?”
雀不飛撞了他一下,:“說什麼呢?”
他将燕小钗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正經事。”
兩人擡眼互相對視,立馬神情嚴肅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燕小钗就對着那姑娘道:“我們眼下要去江南,你要是順路,就捎你一程。”
那姑娘立馬就笑得燦爛,跟在燕小钗的屁股後面。
“順路!順路!”
燕小钗:“你叫什麼名字?或者說我怎麼稱呼你,畢竟我們要同路幾日。”
她連忙道:“我叫雪兒。”
燕小钗道:“雪兒姑娘,我叫燕小钗。”
雪兒笑盈盈地:“我知道,雀大俠告訴我了。”
雀不飛輕哼一聲,馬車也不坐,幹脆騎着花妞跟在馬車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給那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他給花妞喂了塊蜂巢,隻有一小塊,實在不夠給它塞牙縫的。
刀客拍了拍馬背,輕聲安撫:“好姑娘,吃多了不好。”
花妞沒有尥蹶子,老老實實馱着他往前走。
雀不飛看了看天色,已經天黑了。
算着時間,那群蠢貨應該已經醒了,現在估計開始回過味來,到處追殺他們呢。
他眼下必須要盡快回到彈指樓去。
這裡的路不好走,他們要穿越群山,路上不知道要遇到多少截殺的江湖人。
其中包括,有關長樂王的追殺令,以及雀不飛出山後前來挑戰的後輩,這幫江湖人的風聲抓得很緊,不得不防。
至于還有一方……
雀不飛手腕上的疤痕突然開始隐隐作痛了。
刀客的手腕上,是一圈整齊的齒痕,是陳年舊疤。
若是要回憶,就要從很多年前說起。
刀客不由地想起那小孩的眼睛,那雙眼睛一片墨藍,太美了。
世界上沒有能夠替代的,一汪春水眸。
可就是這樣的人,确實這本書最大的反派沈隐通,也是雀不飛最害怕的一個人。
他的腦海中不由地響起小孩的怒斥:“我不會放過你的!雀不飛!你丢下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
雀不飛的心口不由緊縮起來,面目沉重起來。
他垂眸看向自己手腕處的疤痕,似乎又感受到了那鑽銑腦袋疼痛,和小孩黏膩的侵蝕。
刀客咬牙抽疼了一聲,渾身開始不自在。
他取下腰間的酒囊喝了好幾大口,險些嗆到,這才将自己不安定的心聲穩定下來。
……
車廂内,兩人相對而坐。
雪兒好像睡着了,緩慢地靠在了燕小钗的懷中。
燕小钗微微側目,他聞到了姑娘身上淡淡的香氣,臉頰不由地滾燙起來。
美人在懷,他卻吓得一動不敢動。
雪兒一直哼哼唧唧地往他懷裡鑽,不知道是不是入夜之後有些冷。
猶豫片刻,燕小钗一把扯過毯子披在她的身上,輕聲呼喚:“雪兒姑娘,雪兒姑娘?”
可卻沒有動靜。
車外,天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突然,雀不飛睜大了眼睛,朝着遠處的樹影看去。
那竹影像是鬼魅閃動,映照在山坡之上,張牙舞爪。
雀不飛立馬緊繃起來,手掌緩緩搭在了自己的刀柄之上。
刀客的眼睛藏在鬥笠之下,像是一道即将出鞘的白刃。
驟然,遠處傳來一聲凄厲的鳥叫。
打草驚蛇。
幾道黑影順勢從竹林中抽身而出,攔在了馬車前。
刀客微微擡眸,鬥笠掩蓋了他大半神情。
隻有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和唇瓣下的小痣可以看出他的身份。
前方攔路的是三個人,兩男一女。
腰間都配了劍。
雀不飛微微蹙眉,兩男一女,都擅長用劍,看起來就是傳說中的玉真教三雄,陸介和陸逵以及白文珂仙人。
也算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了。
雀不飛也隻是對此有所耳聞,并未真正領教過。
說來,他這一年都藏匿于古神峰之内,許久沒有與江湖人交手。
說實話,有些手癢。
“何人攔路?”刀客的聲音率先響起。
其中一人揚起手中的追殺令。
“前輩,奉命行事。”陸介輕笑一聲,“前輩這次怕是要死在我們手裡了。”
雀不飛嗤笑:“好大的口氣,你們可知我是誰?”
白文珂先行道:“當然,前輩手持三兩大刀,唇壓小痣,想必就是那第一刀客雀不飛了。”
雀不飛:“既知我名諱,便不是死的不明不白了。”
陸逵冷聲道:“前輩好大的口氣,怕是小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