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川試了半天都沒能做出别人三兩下的成果,也不以為意,隻把身前兩條布條連接的結翻着看了看,發現這是個她沒見過的結,還立即虛心求教起來。
李寶柱自然不會拒絕,可手邊卻沒有更合适的東西拿來教學了,隻好把小娃兒又從陸岑川背上放下來,把打好的結拆開來教她。
頭兩遍陸岑川還有點迷糊,但比劃明白兩條布條的纏繞方式之後,很快就打好了一個。自己拽拽,松不開,覺得很滿意,又遞給李寶柱叫他看。
“對,就是這樣,玲子學的不錯。”
這隻是個簡單的結,但并不妨礙李寶柱帶着鼓勵的誇獎。陸岑川活學活用,立馬回想之前的步驟,自己把小娃兒綁回了背上,綁好了還蹦了兩下,回頭對孩子說,
“不舒服你就嗷嗷叫。”
小娃兒當然是沒有回應,隻是大約不明白這人幹嘛沒事兒把自己綁來綁去的,扭着自己的小手小腳丫動了好幾下。
李寶柱笑着看她們往來,又幫着調整了下綁帶,等陸岑川試着活動了一下,快手快腳的把屋裡幾床褥子都掀了,抱出去挂在院裡晾好,好歹拍打了兩下,這才拿上鐮刀跟他一起到地上去。
從夏家的院子到田地總共沒幾步路,并且當陸岑川真正親眼看到家裡兩塊地的時候,就明白為什麼夏草玲的記憶裡總是缺糧食了。
田裡的麥子明顯的呈現出兩種不同的風格:一半整整齊齊,橫平豎直間距均勻,跟用尺子量過似的;另一半歪七扭八,種得也一塊稀疏一塊稠密。
但它們到都一樣被侍弄的不太好,看看旁邊别人家地裡的麥子,再看看自家這兩畝麥子……
“去年種的時候我沒能全來幫忙,你嫂子……”
看着地裡參差不齊的麥子,李寶柱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然而這可完全怪不到别人身上。
“寶柱哥你已經幫了大忙了……”
夏婆子和夏春燕農活幹得都不怎麼樣,擺弄兩畝地已經是她們的極限,雖然後來夏草玲倒是個能幹的,可畢竟年紀擺在那裡。去年種麥子的時候又正好趕上要照顧夏春燕懷孕,後來緊跟着就早産出事,夏草玲被塞進席家,夏家這地裡有莊稼就已經很不錯了,靠夏婆子一個人照料成這樣也應該滿足。
不是田薄,是地沒種好啊!
心念回轉之間,陸岑川忽然覺得,我老天,現在是要感謝夏草玲是夏家母女中農活做的最好的人嗎!?
感謝夏草玲!
誠心感恩過後,陸岑川不由再次腹诽夏婆子,為什麼不把醫術傳給女兒。
做不好農活不是錯,人嘛,總有幾件事不能上手,但放着能把日子過好的路不走,這到底是什麼心态?
心中叽叽歪歪的跟着李寶柱下了地,先看了會兒他是怎麼做的,又回憶了一陣夏草玲是怎麼做的,陸岑川才開始動手。
起初揮鐮刀還讓她有點緊繃,後來身體的慣性和腦中的理論融合好,動作起來就快多了。
太陽漸漸濃烈,眼見着要升到頭頂,陸岑川擡頭去看李寶柱,别人足足比她多割空好幾行。
陸岑川:“……”得了,果然是沒有人家幹的快。
擦了把汗,陸岑川又埋頭去幹活,揮了兩刀忽然直起身子轉頭問,
“你渴不渴啊?怎麼悄無聲息的我都把你給忘了!”她自己沒覺得累,就把背後這個一直不出聲兒的給忘了。這大太陽底下沒遮沒擋的,萬一給曬脫水可真是要了命了。
想到這裡,也不等小娃娃回答,陸岑川擡腿徑直往田埂上走去,
“寶柱哥,我回去給小四兒喂點水!”
李寶柱聞言答應了一聲,但看了看天色又叫住她,
“别回去了,正好也該歇晌了,直接往我家去,順便把飯吃了。”
陸岑川:“……”又去蹭飯啊?吳梅花臉不得拉到地上啊?
她猶豫間站着沒動,李寶柱見狀,自己也走到田埂上,
“我早晨跟梅花說了準備你們的飯,走吧,一起回去。”
說回就回,李寶柱兩步就到了陸岑川近前,收好東西要領她回家去。
陸岑川飛快的想了想,覺得以前就仰仗别人照顧,以後要麻煩人家的地方也很多,根本不差這一次兩次,還要推來讓去的也太假了,就不矯情跟着一起走。
回去路上碰見村裡的鄉鄰,竟然挺多人跟他們打招呼的。陸岑川就謹慎的跟人回個好,有多跟她說兩句的,她就也跟人挑三揀四的回兩句。
快到李寶柱家的時候,還碰見了廣勝跟甯子。他倆家挨着,整天上地下地的也都一起,一看見李寶柱帶着陸岑川,廣勝就樂呵呵的跟他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