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川:“……”那楊橋不就還是個弱雞書生嘛!純粹就是蹭團刷經驗啊!
李寶柱似看出她無語,趕緊給楊橋說好話,
“阿橋射箭功夫是極不錯的。”
陸岑川表示不信,李寶柱也不多做辯解,讓她到時候去看就知道了。
吃了飯陸岑川跟李大娘告别,說明日起就不來蹭飯了,等過兩日閑了再來看她。
李大娘好一頓挽留叮囑,不必細說。
回去的路上陸岑川就開始考慮明天吃點兒什麼。
夏日暑氣炎炎,隻一早一晚還算涼快,這還沒有到最熱的時候,想想竈台旺火,陸岑川就有點冒汗。
她下地來她做飯,又沒有什麼冰箱冰櫃,提前做好都怕第二天壞了,她跟阿越又不吃一樣的東西,還真是有點為難。
沒錯,陸岑川準備給阿越單做飯食,叫他開始自己吃東西了。
她總擔心阿越發育晚,但是不練習怎麼會長進呢?那天她見阿越自己也在伸胳膊蹬腿兒的,這兩天漸漸就坐的有些樣子,那麼手指抓握自己吃飯這事兒,也是可以鍛煉一下的嘛。
好在如今田裡的事情不算繁重,可以叫她慢慢适應這些日常節奏,以後熟悉起來,農忙之時應該也不至于手忙腳亂了。
主意打定,收拾收拾洗洗睡。
天光微亮,陸岑川起床開始忙活,家裡隻有面,那就吃面。
她想着趁早上涼快,去地裡把活都幹完,下午大太陽的時候就能在家做些輕省的,免得把阿越給曬着了。于是快手快腳的攪了一碗面糊,一半煮了面湯,一半混進了切得細碎的韭菜末,下鍋燙了幾張軟軟的薄餅。
鍋大火猛,虧得陸岑川動作麻利,餅賣相還算可以,但面湯盛出來白乎乎的一碗,真是不太好看。
陸岑川看着碗裡面湯撇撇嘴,連放個雞蛋都是妄想,人生太難。
也沒桌子凳子,說讓阿越自己吃飯,結果連個勺子也沒有。陸岑川不由歎氣,隻得站在竈台前把面湯慢慢吹涼,就着碗沿兒讓阿越一點點吸溜,餅子雖然軟和,但也是依然嚼碎了才喂給他。
雖然補上了一些,但日常用度還是缺得很多啊。
陸岑川邊吃邊琢磨。
當務之急是一個勺子。
想想從前,金銀銅鐵鋁塑料矽膠合金,随便什麼材質,誰會為了個勺子煩惱呢?而現在,能想到最快捷的獲取方法,竟然是自己拿木頭削一個!不……家裡隻有菜刀和柴刀,根本不是她原來光雕刻刀都以不同把柄分類擺放的時候了,想自己削都難。
窮,并且連趁手的工具都沒有,陸岑川繼續歎氣。
趁着吃飯燒了開水晾涼,李寶柱的水囊還在被她無限期征用中,灌好了水,想了想把剩下的倒進鍋裡,去後院摘了一個南瓜,洗淨剖開,削皮去籽,切成寸塊擺了一滿碗。
陸岑川:“……”很好,想要蒸東西我還需要一個篦子。
拿了另外一個碗倒扣在水裡,把盛了南瓜塊的碗小心放在上面架起來。
還好鍋自己有蓋子!!但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呢!
又歎口氣,進而想起要做包子餃子,她大概還需要一個蓋簾。
順道就看了一眼旁邊的案闆,把面闆當菜闆用也是……慢慢來吧……
對了……也并沒有酵母……
不過是做個早飯,陸岑川卻感到了難以言喻的深刻惆怅。
最終蓋上鍋蓋,把這些無用的惆怅統統扔到一邊。
鍋裡水燒滾大火把南瓜蒸了一氣,抽出幾根柴禾将火苗控到最小,讓它自己慢慢悶着。
陸岑川背上阿越,剩下的一張餅預備上午給阿越當加餐,卷好帶着下地去了。
對這具十三歲的身體來說,兩畝地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多虧了力氣大吧,做起來到不甚為難。
中間歇過一回給阿越喂了吃喝,待全料理過一遍,已經快到了别人家吃完飯歇了晌,要再下地的時候了。
收好東西回家,陸岑川琢磨着吳梅花平時是不下地的,一會兒可以去問她借點老面。又細想了想在李家這幾天從來沒吃過發面的幹糧,雖然有大多是窩頭的原因,但也不排除吳梅花就不發面這個事兒,還真難說她有沒有老面。
正琢磨着老遠看見一位……在她的時代明明正是青春的女子,但看她發髻挽起,已然嫁做人婦,要叫一聲嫂子了。
這女子整潔打扮,素淨面龐,彎彎的眉眼間一片溫柔。她耳垂上是極普通的銀丁香,但發間挽着一根小小的銀簪子,在這鄉野之間該算是殷實人家了。
見她往自己院子裡張望,左右踱步,似是十分躊躇,陸岑川正在想她身份,不知該不該貿然搭話,卻在她轉身之間不經意的對上了眼。
那素淨的面龐立時染上一些羞窘,眉眼間也有些局促。
見她緊張,陸岑川就沒主動開口。
誰知她竟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陸岑川一番,又看了一眼阿越,眼中便泛起霧氣來。